上次張眉雖捱了大郎君的訓,大郎君不讓她再來,她悶了好幾天。這才借送賬冊的機會過來了。
“孟叔,上次是我想岔了,我給你賠禮道歉,這是我親手做的點心,請你嚐嚐。”張眉笑著說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小,以後總會看明白的。”大郎君淡淡地說道。
張眉見大郎君對她淡淡的,心裡開始打鼓。沒話找話地說:“孟叔,剛才出去的郎君是縈孃的夫郎嗎?真是俊俏!”
大郎君冷冷地嗯了一聲。
張眉這才發現她說錯話了,不應該與大郎君評論縈孃的夫郎,真是失禮。她愈發緊張起來,真是越緊張越出錯。
她只得將賬本遞給大郎君用來轉移尷尬,小聲說道;“孟叔,這是上個月養生館的賬目,我都已經對過,請你過目。”
大郎君接過賬本,低頭看了起來,不再說話。
張眉實在受不了大郎君對她冷淡,起身將糕點取出來,送到大郎君桌前,說道:“孟叔,嚐嚐我親手做的點心吧!我花了兩個時辰,做壞了好幾鍋,才做好這點心。”
“你先放那裡吧!等我看完再吃。”大郎君拒絕道。
“不好,你必須現在吃,因為點心放久了,就失了味道。”
大郎君知道張眉性子一向霸道,倒也沒和她多計較。便順手取了塊手邊的點心,慢慢地吃了下去。
“怎麼樣?好吃嗎?”張眉一臉期待表揚地問道。
大郎君點了點頭道:“眉娘是不是將糖罐裡的糖都用完了,這糕點也太甜了些。”
“我不是聽縈娘說你喜歡吃甜食,這才多放了些糖,沒想到放多了。下次我少放點糖。那你喝口茶解解膩吧!”
說罷,張眉給大郎君遞了杯茶。大郎君接過喝了一口,並無異樣。
大郎君仍舊低頭看賬本,張眉在那裡有些坐臥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大郎君見張眉心神不寧,便道:“眉娘,天色見晚,我就不留你用哺食了,賬本先放這裡,你早些回去吧!”
張眉卻道:“天色尚早,沒事,你先看你的賬本,若有不對的地方,正好我們還能對一下。”
大郎君見張眉不肯離開,便由她去。
不大會兒,大郎君開始覺得渾身發燥,心煩意亂。他站起來,頭有些暈。看著向他走近的張眉,竟然覺得她異常美貌,與縈兒越來越像。他意識到不對,立馬對著院子,準備喊人過來。
張眉走近伸手扶大郎君,被他揮開了。她這會兒緊張得要死,唯恐大郎君叫人過來。她試著捂住大郎君的嘴,可她身量不高,大郎君高她一個多頭,捂嘴做起來有難度。管不了那麼多,張眉心一橫,踮起腳尖,對著大郎君就親了過去。
大郎君感覺自己像乾燥的茅草,“嘭”地一聲被人被點了火。但殘存的一點理智讓他揮掉了桌上的茶杯。
啪地一聲,茶杯落地。他有片刻清醒,對著窗外叫道:“半夏,叫六郎過來。”
張眉見大郎君叫了人,嚇得一刻也不敢多呆,奪門而逃。
很快,黃簡然便被半夏領到了書房。
簡然見大郎君坐在書桌前,雙頰緋紅,眼神迷離,有些神志不清,以為他得了急症。趕忙過去為他把脈,這才發現大郎君竟然中了他的逍遙散。
簡然有些好笑,縈兒的好姐妹竟然看上了她爹爹。孟叔還真是有魅力,郎君們嫁人不易,他卻完全不愁嫁。這麼大年紀,竟然還被小女郎下春.藥。說出去,郎君們要豔羨死。
簡然取出一枚藥丸放入大郎君口中,用水送服。然後攙著他去了隔壁臥房的床上躺下,又給他紮了銀針。行針過後,簡然這才幫他蓋上被子走了出去。
昨晚連哺食都未用,大郎君一覺睡到第二天天明。
大郎君醒來後,覺得腦袋有些發悶。他看自己竟然合衣而眠,還是昨日的那套常服。他才想起昨日傍晚在書房的事來,想起張眉膽大包天,竟然給他下藥。關鍵是差點下藥成功,他果真是太大意了,竟然沒有發現自己怎麼中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