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很快就調整了表情,笑著說道:“見過王家郎君,原來是娘子故鄉來客啊!我姓沈名靈均,字言平。人稱十一郎,你叫我十一郎即可。”
孟縈:十一郎,你這麼自來熟真的好嗎?
文瀚之聽說過十一郎的名頭,立馬恭恭敬敬地說道:“長安玉公子沈家十一郎名滿天下,少年狀元郎,真是如雷貫耳,天下誰人不知?”
隨後文瀚之又對孟縈道:“女郎好福氣,竟然娶了赫赫有名的長安玉公子。”
孟縈苦笑道:“瀚之兄誤會了,箇中細節回頭再你敘說。”
“十一郎可曾用膳?若是不曾,我這就叫人添副碗筷。”孟縈微笑著問道。
十一郎想來喜歡順杆爬,他笑嘻嘻地坐到孟縈身旁,撒嬌道:“娘子,為夫不曾用膳,見不到娘子,什麼都吃不下。”
孟縈:十一郎,你要點臉不?當著外人的面竟然還撒嬌。這也太沒臉面了。
文瀚之見狀笑道:“女郎與夫郎鶼鰈情深,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孟縈覺得自己心口堵了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她該拿十一郎怎麼辦?
很快,小廝送來了碗筷。十一郎便開始給孟縈佈菜秀恩愛,孟縈覺得再這麼下去,她遲早要被十一郎氣死。
文瀚之此次來找孟縈實屬無奈,他與小廝來京趕考時,途中遭遇劫匪,被搶了盤纏。他與小廝阿羅一路典當衣物才到京中,過年都是在寄宿的破廟中度過的。
文瀚之靠抄書勉勵維持二人的生計,可眼看會試在即,他們當了冬天的棉衣,天不湊巧,來了場倒春寒。小廝受凍,得了風寒。請郎中,吃了湯藥,兩人手中已無任何積蓄,著實走投無路。
文瀚之在抄書的書店裡,聽國子學書生說及,連續半年月考奪冠的孟縈,來自山南東道武陵郡。他才知道孟縈原來入了國子學,便想著昔日二人同科下場,鄉試分得解亞元,孟家女郎還曾幫他趕走榜下捉婿的人,想來是個熱心的人。他這才想著上國子學門口,求助於孟縈。
路途遙遠,通訊不便,才致文瀚之生活落魄。幸虧今日遇到了孟縈,否則文瀚之還不知道這樣落魄的日子要過到幾時。
文瀚之來之前想向孟縈借二十兩銀子渡過難關,可十一郎突然到來,他又窘迫地張不開口了。
直到用餐結束,文瀚之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借錢,他的貼身小廝看得心急不已,卻又不敢造次。
孟縈能感覺到文瀚之的窘迫,她知道古人極度好面子,不願別人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臨分別前,孟縈將一個食盒遞給文瀚之,然後說道:“這是茶樓中的特色點心,送給瀚之兄品嚐。以後瀚之兄若是有事,讓人去韋曲大道孟府找我,或給這茶樓的掌櫃的傳信也可。”
隨後,孟縈叫來茶樓安排的馬車送文瀚之歸去。
且說,文瀚之和小廝阿羅上了馬車之後。文瀚之疲倦地靠在車廂上,阿羅心急口快地問道:“郎君,怎麼沒向那孟家女郎借些銀子?”
文瀚之搖了搖頭說道:“在那風光霽月的長安公子面前,我實在開不了口。改天再找孟家女郎一次吧!”
“郎君,那孟家女郎長得可真美,比前年更美了。不知道她送給郎君什麼糕點,糕點的食盒可真是精美,拿出去應該能賣些銀兩。”說罷,阿羅便開啟了糕點食盒。
食盒分兩層,上面一層整齊地放著各色糕點,甜香撲鼻,讓人食慾大開。阿羅又好奇地開啟第二層,這才發現第二層放著兩錠銀子和兩張銀票。
“郎君,你看,盒子裡竟然裝著銀子和銀票。”阿羅驚喜地說道。
文瀚之睜開眼,這才發現孟縈在食盒的下層,放了兩錠五兩的銀子和兩張二十兩的銀票,總共五十兩。這足夠他們主僕二人十分寬裕地度過會試這段日子,也有了會試之後返鄉的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