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進來時,孟縈正倚靠在床頭沉思。她的髮辮已經散開,披散在肩頭,像捲曲的波浪,那彎曲的髮絲如同細細小小的鉤子,勾得人心癢癢。
她面色蒼白,身形嬌弱,靜靜地坐在那裡,像話本里的海妖,一個眼神就讓人沉溺,難以自拔。
孟縈見睿親王進來,微微一笑,那雙美極的桃花眼笑起來給人春暖花開的感覺。孟縈笑著說道:“臣女見過殿下,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因著受傷,不便行禮,還請殿下海涵。”
蕭瑾瑜見孟縈說得如此客氣,感覺兩人莫名地疏離。
“女郎不必客氣,不過舉手之勞。女郎可好些了?”
孟縈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好些了,腦子也清醒了,只是傷口疼痛難忍。”
“今日之事,女郎可有什麼要說的?”
“回想起來,今日我會落水是必然的,有人蓄意而為。看似意外巧合,實則是人為。我一直站在沈家郎君的側邊,她們若想推我落水,避不開沈家郎君。丁燕婉以白芷有事為由,讓我藉故離開沈家郎君。
我剛離開沈家郎君幾步,她就下絆子讓侍奴跌倒。侍奴跌倒後,推了白芳芷。白芳芷又無意推了我。剛開始白芳芷並未有意推我,但隨即她就加大力度推我落水。我眼見她們倆算計我,也不想讓她們好過,便裝作無意間拉住了她們的飄帶,將她們帶落水中。至於沈家郎君則是遭了無妄之災,被丁燕婉拉入水中。”
“丁、白二人,女郎認為誰的嫌疑更大?”
“落水之後,我見他們仨都不會水,便想讓她們倆得點教訓,只救了沈家郎君。她們倆在水裡相互撕扯都灌了不少湖水。單就落水一事,她們倆都有嫌疑。不過,白芳芷腦子沒有丁燕婉好使,往往被她當搶使。我個人傾向是丁家下的手,不知殿下這邊如何認為。”
“經你這麼一說,丁燕婉的確嫌疑最大。”
孟縈點了點頭,不知道她與丁燕婉有何恩怨,讓她痛下殺手。
“我與丁燕婉並不是特別熟悉,交情一般,也未曾得罪過她。不知她為何要這般而為?”
蕭瑾瑜沒有說話,他想這事也許不是丁燕婉的手筆,很可能是她母親丁信芳和祖父的算計。
“水下之人,有一人是左撇子,要不然也不會傷了我的右腳,這倒是一條線索,畢竟左撇子十不及一,容易被人記住。”
蕭瑾瑜點了點頭,記了下來。
“女郎在此安心養傷,我先回京中,夜裡還有一曲好戲要唱。”
“那多謝殿下,您慢走!再會!”
睿親王走後不久,白芷便走進來說道:“女郎,我一會兒回去一趟,取些女郎要用的東西過來,今晚請黃家郎君照顧女郎。”
孟縈知道白芷做事有章程,不會胡亂主張,便點頭應下,讓他路上小心,給自己帶些書過來。
且說孟縈悄無聲息地在臨湖山莊休養,葉絕跟著白芷回了韋曲大道的孟府。跟著他們回去的還有一輛豪華寬大的馬車,馬車上躺著位穿著緋色襦裙的“女子”,那人與孟縈的身形相像。下車時他被白芷抱下了馬車,去了正院。
若是細心的人便會發現,平日裡白芷抱著孟縈,總是輕飄飄的,今日抱著這人可是很費了一番力氣。只不過,院子裡的人,見自家女郎將臉埋在白芷懷裡,他們並未發現任何不妥。
夜幕降臨,孟府主人受傷,府裡一陣忙亂,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伺候。
夜半時分,兩條黑影跳著進了孟府,徑直摸到了正院孟縈的房間。
門口守夜的侍奴睡得正香,根本就沒有醒來。一人在拿著條帕子,在侍奴鼻子前晃了幾晃,那侍奴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然後他站在門口望風,另一人直接衝進房裡。
裡屋光線不明,只有外間的燈燭透出些微光亮。床上躺著位身材曼妙的女子,面朝裡側身而臥。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喧譁打鬥之聲。那人來不及細看,對著床上的人便砍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好像是脖子被砍斷了。緊接著便聽見院外的喧譁之聲愈來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