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孟縈慢慢甦醒過來,覺得被窩好暖和,可腿邊有個棍子戳著礙事。她還在想床上什麼時候多了根棍子,她順手抓了一把。棍子沒抓起來,頭頂卻響起了一聲悶哼。
孟縈嚇了一跳,立馬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趴在一個人身上睡著了,那自己剛才摸的是什麼?
天啦,要剁手了,手上要長雞眼了。
孟縈幾乎要尖叫,突然又想到,不能尖叫,要不被人看到,豈不要負責到底?
她立馬翻身坐了起來,腿無意中又碰了那根棍子,然後又是一聲悶哼。
孟縈這才看見床上睡著的人竟然是黃簡然,只見他滿面潮紅,容色動人。
孟縈一臉驚駭,她壓低聲音說道:“黃簡然,你怎麼跑到我床上了?”
她一急,簡然兄也不顧得叫了。她感覺了一下身體,發現無礙,再說自己親戚尚在,也不可能和他做什麼不可言說之事。
黃簡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半夜叫你起來吃藥,你吃完藥,抱著我不放,把我拉到你床上了。”
孟縈立馬矢口否認道:“不可能,我根本就不是那樣急色的人。”
他哼了一聲說道:“你不是急色,你是怕冷,直往我懷裡鑽。”
孟縈想了想,這倒有可能,但那也不能認慫,她趕忙說道:“你快出去,這事兒就你知我知,再沒第三個人知道。於你清白聲譽無礙。我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黃簡然簡直要被她的話氣死,什麼叫你知我知?還有天知地知呢!他黑著臉,散亂著裡衣走了出去。
他剛開啟門就聽見碗碟破碎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孟縈起來穿好中衣,去到淨房準備換條月事帶,卻發現身上的這條不是自己臨睡前用的那條。她瞬間覺得頭頂天雷滾滾,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給換的。
孟縈覺得自己想撓牆,她的羞恥心如同那水豆腐,落到了塵埃裡,撿不起來了。
朝食是竹清送過來的,孟縈獨自在房間了用了朝食後,又喝了藥。這才去桌邊看了會兒書,才看了不大會兒,就覺得腰痠背痛,肚腹發涼,就又去床上挺屍了。
到床上她才發現,昨晚半夜原來鋪蓋也換了。自己難道是豬嗎?被人換了姨媽巾和床鋪,竟然沒有發覺。那肯定就是藥的問題,孟縈自我催眠地將責任推到了藥頭上。
她打了個呵欠,又睡了過去。
一連七天,孟縈都在吃了飯喝藥,喝完藥睡覺的過程中度過了。總結起來就是豬一般的生活。不過將黃簡然拉上床的事,倒是再也沒發生過。
期間黃憐顧和大郎君來看過孟縈一次,給她調了方子,交代黃簡然看著她按時服藥。
這七天,黃簡然給她做了幾十條姨媽巾換洗才堪堪夠用。不過好在孟縈的親戚終於依依不捨地走了。她再不走,孟縈覺得這親戚都不友好了。
孟縈的大姨媽一走,她立馬覺得自己解放了,忙讓竹清打水來來洗頭泡澡開個光啊!
孟縈洗頭的時候還在懷念歐陽冉,他洗頭的手藝可真不錯,不比前世的洗頭妹差。現在她自己給自己洗頭,那長而細密的頭髮簡直纏死個人,她足足用了三浴桶水才將自己裡裡外外刷個乾乾淨淨。
換上乾淨整潔的衣服,她又指揮人將房間門窗開啟,床單鋪蓋全換,每個角落全部打掃一遍。又燻了香,她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孟縈憋在院子裡七天,簡直如同牢獄一般。她想立馬要去外面溜達溜達,當下就來了次說走就走的“旅行”。連白芨都沒帶,孟縈就出了院子。
可剛出院子沒多久,就見有人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好似在說她是負心女一般,還帶著一臉的鄙夷。
孟縈有些不適,心說這幾天本姑娘連自己的院子都沒出,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惹得眾怒?
她本不想在意這些,可架不住有那二愣子非要挑事。蒼蠅不咬人,可也怪煩人的。孟縈忍無可忍,抓了一個指責她最兇的侍奴,審問他為何這般對自己指指點點。
那侍奴是這藥谷的家生子,父母很有些體面,所以就養成了他的性子比別的侍奴潑辣大膽得多。他有些不忿地說道:“你這女郎睡了我們藥谷的六少郎君,你得了他的清白,既不說娶他,也不給個交代。難道興你做還不興別人說?”
孟縈腦袋嗡了一聲,但還是反駁道:“我沒睡他啊!”
“大家看看,她還不承認,我都說了她就是那種提褲子不認賬的負心女吧,你們還不信!都有人看到少郎君一大早從你房裡出來,只穿著裡衣,衣衫不整的。現在谷裡上下都知道了這事兒,你壞了藥谷郎君的名聲,你要是不給個交代,以後藥谷裡的郎君就難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