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縈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歐陽冉,然後又看了一眼他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歐陽冉見孟縈看他的手,連忙鬆開了,笑著說道:“孟家女郎可否稍候片刻,我有些事想請教女郎。”
孟縈點了點頭,說:“不敢當請教,歐陽郎君好生忙碌,好久不見!”
歐陽冉:“最近商行有些事,回了一趟上京,今日午後才回。我想問你送給家母的膏脂是從哪裡購得?家母用著甚好,想要再購買一些。我讓人去城裡的胭脂水粉店裡尋了,但並未找見。”
孟縈一聽,覺得機會來了,歐陽家族生意遍佈這片大陸,可以透過他們將月容賣到這片大陸。於是便笑著說道:“那月容是我家寶妍堂自產的膏脂,目前只在武陵郡有售賣。送給歐姨的膏脂是藥妝,純中藥炮製提取,很適合她的膚質。”
“的確如此,家母面上愛長暗痤,用了你給的膏脂改善了不少。”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家出品的,我的膏脂方子全是我外祖父孟神醫為外祖母製作膏脂留下的,款款都是精品。”孟縈挑著眉吹噓起來。
歐陽冉看孟縈眉飛色舞的樣子,用拳抵著唇輕笑了兩聲。
孟縈幾次見歐陽冉都是一副板著臉,老神在在的樣子。今日見他淺淺一笑,果然如曇花綻放,溫潤清雅。
孟縈被他笑得都有些恍神,輕聲說道:“你笑起來真好看,雙眼猶如夜空閃耀的寒星,璀璨奪目。”
歐陽冉是歐陽家嫡子,自小就跟著父親打理家中產業。他縱橫商界多年,見過各色人物,上至身居要職的權貴,下至平民百姓。早就練就了一副銅皮鐵骨,哪知今日被個未及笄的少女誇讚,他竟然紅了臉,連耳根都覺得發燙,這讓他感到很違和。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孟家女郎可想將你的膏脂推售出去?”
孟縈點了點頭。
“那不如我們去山頂的茶廬一敘?”
孟縈看了看天,見天色已晚,又想起爹爹說的話,要謹防被郎君們算計,萬事都要謹慎。便拒絕道:“現下天色已晚,不如明日白天抽時間再敘。”
歐陽冉輕笑道:“天色尚早啊,再說秉燭夜談不是你們文人最喜歡的意趣嗎?我是郎君都不怕,你又怕什麼?”
孟縈心說:就是怕你這樣心機深重的郎君算計啊!但輸人不輸陣,面子上不服輸道:“我方才打了黃樂然,得趕緊回去看看,我怕他惡人先告狀,到時爹爹就該收拾我了。”
“那好吧,明日申時初我們在山頂茶廬一見。”
孟縈習慣性地回了句:“不見不散!”
歐陽冉看著孟縈,笑著說道:“嗯,不見不散!”
孟縈見他笑得好看,心情愉悅,但又在心裡先鄙視了自己一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渣了,遇到美男就心情愉悅。後來反過來一想本來就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賞一下也無傷大雅。
孟縈迴到自己院子,沒見到下人們有什麼議論。去正屋裡看了看,發現爹爹和黃簡然正在炮製藥丸。孟縈過去打了聲招呼,就直接回房歇息了。
第二日,黃樂然鼻青臉腫地來用朝食,大郎君見了,一臉不解地問道:“樂然小侄這是怎麼了?”
黃樂然看了眼孟縈,孟縈迴瞪了他一眼。
他嚇了一跳,支吾道:“昨日爬山不小心摔的。”
孟縈連忙說道:“樂然兄也太不小心了,來吃個包子補補。”說著就給他夾了個肉包子。
黃簡然低著頭偷笑,孟縈猜他估計已經知道了真相,立馬又給他夾了個肉包收買他。
大郎君看孟縈如此表現,一本正經地說道:“唉,都說女生外嚮,這還沒娶夫郎呢,就把爹爹給忘了。”
孟縈一臉懵:爹爹,你是在開玩笑麼?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大郎君見孟縈一臉呆萌的樣子,哈哈大笑。
孟縈立馬十分狗腿地給大郎君盛粥夾菜,黃簡然和黃樂然看孟縈的殷勤的神態,低著頭偷偷地樂了。孟縈覺得在他們面前好沒臉啊!
申時初,孟縈準時到達山頂的茶廬。
山頂的茶廬是霧靈山莊招待客人用的,是一片用長廊連起來的獨立小房子,茶廬建得精緻而巧妙。開啟房間的窗戶,就可以看到一片片青翠欲滴的茶園,同時又能看到鬱鬱蔥蔥的霧靈山在縹緲的薄霧裡若隱若現。
歐陽冉身穿米白色暗紋長衫,外面上套著件煙青色淡雅輕紗,顯得飄逸而俊朗。他早早地等在那裡,已經煮好了茶,等著孟縈來品嚐。
孟縈坐定,喝了口蒸青綠茶,便放下了。她還是不習慣喝蔥香味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