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並不意味著落子宇會就此作罷。
以或者說不意味著他們那一代的人會就此打消掉他們的念頭。
因此當玉老爺子瞧見著落子宇很顯然以一副我意已決的模樣,他便不欲在多說些什麼,反倒而是低聲的嘆了一口氣,呢喃著冤孽當真冤孽之類的措辭,便慢慢上了玉家的馬車,將聖旨放置於玉家管家那處,妥善放好以後,便入了馬車內,命人往前走了。
而此間的玉家管家低垂著言,看著一直都低垂著眼,手下意識抓緊的落子宇,神情微微的動了一瞬,但他並未出言說些什麼,反倒而眉眼稍稍的挑起了些,就好似對落子宇此舉十分訝異的模樣,而後便慢慢的將目光收了回來,行駛而去。
一直都站在原地的落子宇,低垂著的臉,帶著幾分難以言明的暗色,甚至多少還帶著幾分對玉老爺子他們這些年以來的視若無睹的怨意,在心底裡邊想著的便是,先前都從未勸說過我等,怎麼眼下到了這個節骨眼了就按耐不住了,真是可笑。
是啊,真是可笑。
先前就與墨念兒,藍倩她們危機之時,那些自詡為德高望重的元老們在帝王面前什麼都不說,就這麼低垂著眼,順應著皇帝所言的話,令得他們平日多好的交集都變得異常難捱,甚至漸行漸遠時,這怎麼可能讓落子宇心不生恨,縱然他們那些人口口聲聲言說著時局時局如何,可正因為他們口中所謂的時局,自己就這麼看著身邊的友人們一步一步離開,這怎麼可能讓他接收得了呢?
亦或者說,誰都接受不了不是麼?
“可惜啊,你們兢兢業業想要維護的一切,終究還是要毀在我的手裡。”
落子宇眼眸微微的動了一瞬,眼底裡邊多多少少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暗色,手下意識抓緊了些,很顯然一定打定主意不再改變什麼以後,他便默默抬起眼眸看著早已在不遠處等著自己的馬車,而後甩了甩手,便就這麼直接走到了屬於他的馬車附近,上了馬車,而後馳去以後。
在皇宮內的蕭湍一想到今日玉老爺子所言的話,眼底裡邊或多或少帶著幾分暗色,甚至語意有些不是那麼明朗的低垂著眼,看著下方空無一物,僅有幾個太監走在此處,整理著東西的地方,心底裡邊暗自道了一聲無聊,便直接從龍椅上邊下來,而後揹著手,準備前去起先墨念兒曾住著的地方的情態,便聽到那幾個太監唇齒微動,打算詢問自己去哪裡,可要人跟隨之類的話。
蕭湍便僅僅只是稍稍的抬起手,示意他們無需多言,便就這麼直接踏出了宮殿,而後前去被太監宮女們言背地裡邊言說著,被自己劃為禁地的地方。
而許是因為這一陣子又換了一大批的新太監或者宮女們,因此當蕭湍往前走時,他們邊想要跟上去,想著若是蕭湍需要他們做些什麼,尋不到他們的話,該如何是好的情態,卻被早已跟在蕭湍許久的大管家,手稍稍的抬起了些,而後側目,眼底裡邊帶著幾分難以言明的暗色,同那些躍躍欲試想要跟在蕭湍身邊的太監宮女們言說著:“你們不必去,因為眼下的陛下不需要你們。”
“那敢問大內總管,陛下需要誰呢。”
“陛下他啊,許是需要一個人。”
“什麼人。”
不歸人。
當新來的太監宮女們一問一答,言說著這麼一番話時,大內總管也回答了他們所言的話,但最後一問並沒有回答,反倒而是在心底裡邊默默回著,眼底裡邊盡然都帶著幾分對他們二人過往所發生的事情表示遺憾時,輕嘆了幾聲,而後重整了自己的思緒,稍稍的抬起眼眸,看著一眾人,出聲言說著:“算了,此事與爾等無關,爾等還是將眼下的事情做好吧。”
大內總管一字一句言說著這麼一番話以後,許是因為眼下的大內總管眼底裡邊多少帶著幾分對過往一切回憶表示疲憊的情態,亦或者其他,總而言之,他們這些太監宮女們看到大內總管眼下情緒好似不太對以後,便不欲在繼續問下去了。
因此,他們便稍稍的同大內總管欠了欠身,示意著他們這就前去以後。
大內總管這才慢慢鬆了心神,站於一旁監督著他們。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處,也就是蕭湍所在的地方。
他剛踏入墨念兒曾經所居住過的宮殿,眼眸便下意識稍稍閉了些,心底裡邊不知道為何帶著幾分三年前,感知到她許是離開的那一場雨的情緒一致那般,有些複雜。
而後,蕭湍便稍稍的抬起眼眸,看著眼下的景緻縱然同過玩過往一般,但人已然不在時,他便稍稍的伸出手,瞧見著落下來的綠葉飄在了他的手心裡邊時,他見此,眼底裡邊難得的帶著幾分似是而非的笑容,小聲的言說著:“恐怕也就只有你不害怕朕了吧。”
他輕飄飄的言說著這麼一番話,而後慢慢坐在了那顆樹下,就好似在回憶著什麼的模樣,低垂著眼,輕聲的好似在同誰言說著:“那孩子的眉眼真的很像你,但性情不像,不過一些關乎於你的小細節,她還是像極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