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霧山雲院。
待到落煙晚穿上新衣裳以後,此件衣裳是用上好的蠶絲織成,其布料之軟綿,可以說,紫倩雨縱然在落煙晚的言行舉止之上如何苛責她,都不會再衣食住行之處,苛待的那一刻,落煙晚便默默走出了內室,抬起眼眸與紫倩雨對視起來。
紫倩雨瞧見此景,而站在自己跟前的是自己的女兒,像極了自己與落子宇眉眼時,紫倩雨便不由自主下意識撫弄了一下她那一道疤痕,心底莫名的想著的便是,如若當初自己並沒有傷極這張面容的話,許是同落煙晚走出去外面,旁的人定然會出聲讚許她們二人幾句,言說著才不是母子出行,而是姐妹時,卻奈何自己的容顏一毀的那一刻,她雖然不會向對待那些婢女那般,待落煙晚,但她心底大抵還是有些鬱氣時,她眼眸稍稍的閉上了些,而後緩緩睜開,便慢慢抬起手,示意她們是時候退下了。
落煙晚見狀,瞳眸微動,心底裡邊雖然帶著幾分訝異,但大抵還是順了生養自己母親的意願慢慢退了下來。
故而,眼下在此處,也就僅僅只有紫倩雨一個人在這主院之中,從正午過些時辰待到傍晚出神,就連落日、落月二人換了盞燈,作了蠟燭也不曾提心的模樣,她就這麼靜候到了她原以為落子宇真的會來之時。
卻意外但又不意外的看著門外落日、落月二人所言的落子宇許是不會過來了,他方才命人來此處遞信言的話,令得紫倩雨震縮了一瞬,瞳眸怔怔的,心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滿腹的心思,亦或者戾氣慢慢籠罩於此處,抿唇不語,最終大抵還是拗不過自己,紫倩雨便直接站起身來,直接將放置於她左右二側的碗盤,亦或者瓷器全然甩在了地上。
而後,她低垂著眼,看著滿地碎開的圓盤及瓷器,默默在心底裡邊唸了一句:“當真是變了,當真是變了啊。”
隨即,神色或多或少有些恍惚,唇齒微顫,重重的吐著氣,手下意識抓緊了些,滿眼都是不安,全然都在想著,她眼下到底該怎麼辦,以及自己難道真的會跟那個人一樣落得這般下場的神色恍惚,但那一抹恍惚卻僅僅只是一閃而過,因為她堅信著自己絕對不可能如此,若是旁人知曉,此間的她為什麼會這般說的話,她定然會朝著旁人篤定的言說著,因為落子宇愛她。
是的,愛她。
紫倩雨一同外人言說著這一句話,瞳眸裡邊便全然掛著笑意,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但卻從未想過,一個女人在大環境之下,同世家子求得一份正果,是笑談,並非是什麼自認榮光的事情,因為浸淫在大環境之下的世家裡邊,那裡的夫人都會清一色的同自己所誕下的女兒言說著莫要太認真,亦或者奢求一份真心。
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真心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事情罷了,它做不到錦上添花,更別談只這一件事情,就足以滿足他們心中所念了。
因此,那些旁的世家夫人瞧見著紫倩雨言說著這句話時,她們瞳眸裡邊並沒有半點豔羨,有的只有嘲弄,因為她們心中自是清楚,紫倩雨到底為何想要同她們說這些話,無非是彰顯著她在此處的不同,但她們卻從未將紫倩雨放在眼裡時,她們瞧見著落子宇在每一次閨談時,都會接紫倩雨一併回去,內裡也毫無波動,僅僅只是客套的言說著當真是寵之類的話,除此之外便不欲在言其他了。
因為毫無興趣。
回到現在。
所以,就算紫倩雨此間這般篤定落子宇絕對不會像對待那個人那般對待自己是因為愛自己的時候,她內裡那一抹不安便慢慢掩了下去。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許是有待考究了。
隨即,當紫倩雨慢慢將眼底裡邊帶著的那一抹不安,慢慢掩了下來以後,她心神微動,心底裡邊或多或少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但總算平靜下來了,所以一直都站在她左右兩側,看著她將這些瓷器都甩在地上,任由著它們碎開,顯得有些驚慌的落日、落月二人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而後,便聽到紫倩雨朝著一直都站在邊上,保持沉默的落日、落月二人出聲,言了一句:“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收拾乾淨?”
紫倩雨言畢,落日、落月二人這才連連應了一聲,趕忙走上前,半跪著身子,收拾起地上一地的碎片起來,此景被紫倩雨見狀,瞳眸微閃,並未出聲言些什麼,反倒而僅僅只是淡淡的冷哼了幾聲,便直接步入了內室,既然落子宇今夜不來此地,那她也沒有必要繼續等下去以後,她自是準備洗漱睡覺了。
在此之後,方才在霧山雲院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傳入了落老夫人及落子宇的耳裡。
落老夫人聽此,瞳眸並未有半點波動,就好似早已習以為常的模樣,但她的唇角輕輕地扯了扯,眉眼裡邊的嘲弄比之先前深上了許多,同著站在她左右兩側的落管家門言說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過去到底是怎麼用這些招用在那個女人身上的,便會慢慢一寸一寸,換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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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惹得站在落老夫人左右兩側的管家,瞳眸微動,眼底裡邊或多或少帶著幾分隱晦的暗色,頗有些欲言又止,好似想要同了落老夫人問出藏在他們多年疑慮時,卻大抵還是止住了話頭,因為他們知曉,落老夫人絕對不會向旁人提及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的,畢竟那個女人的事情,在落老夫人眼裡,是落子宇反抗她的證據,以及令自己早年被才謠言所攻擊的恥辱。
所以,落老夫人平日裡邊就算提及她,她只會言著那個女人,來彰顯著她從未將她看在眼裡的那一刻開始,在落家宅院之中的下人們也自然而然隨了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