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湍三十年,暑夏已至。
而此間,因為天山雪脈終年落雪,再加上蒼茫門人與璇璣嶺人一般不欲下山後,便意味著他們剛一下山,這才感覺到了紅塵眾人所言的四季到底何意時,難免令蒼茫門人不由自主輕扯了一下自己的領袖,額上多少沾染上了些熱汗,由此可見,今時到底有多熱後,陸子清與華無憂二人看著他們,因為太熱導致他們頗有些坐立難安的模樣,問:“很熱嗎?”
華無憂問出此話,餘下除去陸子清之外的所有蒼茫子弟都清一色朝著華無憂點頭,表示真的很熱以後,華無憂的眼眸便難得微微的動了一瞬,但大抵還是能夠諒解他們畢竟一直都生於養於天山雪山之上,四季並未分的太明,僅有寒冬與冷冬之分時,便意味著他們對當下這個環境是不適應時,華無憂為了避免所有人對此而產生地域反應後,便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熱意之中,依稀已經到達了他們自身忍耐的臨界點之時,叫了停。
而後,命負責帶他們前往璇璣嶺的人將他們帶往小溪邊上,隨即要大家都齊齊下去,而蒼茫子弟們一聽他們此時的要求,雖然雲裡霧裡,不知曉華無憂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但大抵還是聽了華無憂令他們下車的話,站在小溪附近,就這麼看著華無憂好似尋到了些什麼,直接將那些竹塊製成了一個盆地之後,她便隨手將小溪裡的水挽了進去,而後好似隨手將什麼東西放入裡邊,突然那一處裝在盆內的水慢慢結冰起來的那一刻,被就這麼站在華無憂周圍的蒼茫子弟們,見著此景,瞳眸都不由自主瞪得大大的,眼底裡邊全然都是震驚的模樣,全然都在感嘆著華無憂驚人此舉。
“啊這,大師姐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蒼茫子弟們見著此景,靜默了一瞬,紛紛回過神來,側目朝著華無憂問道,眼底裡邊多少帶著幾分對此奇景充滿訝異時,被華無憂瞧見後,她美目裡邊也全然都是對此景到底為何會形成這一幕的不知時,她眼眸便微微移動,而後默默、朝著他們道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此景也是當年我就職於行兵路上,同一位柴火兵學習的。”
“所以,你們只需要照著我方才這般做就夠了。”
言畢,華無憂會回想起那個時候,那位柴火兵同自己所言話時,通篇的氣度完全不似他口中所言的僅僅只是尋常百姓家生養出來的人時,那時自己在他那裡就學到了許多,故而才會有能夠與陸子燁其名的戰無不勝的稱號,而自己被當今皇上受封了將軍之位後,自己便想要將那位柴火兵放置於自己職位之下時,卻沒有想到那位柴火兵早在自己就任了將軍之位後,離開了兵營。
自此以後,於那位柴火兵之事不了了之,而華無憂一念及此處,總會言著人許是各有各的緣法莫強求之類的話,直到現在,華無憂原以為自己早應該忘記那位柴火兵時,卻沒有想到今日自己居然再度回想起來了,自己同那位柴火兵的過往。
而後,華無憂的眼眸便微微的動了一瞬,眼底裡邊帶著幾分難以言喻情緒時,被陸子清見狀之後,那一雙原先見著這一幕饒有興味,甚至看著所有人看著華無憂一副驚豔的姿態,他滿眼全然都帶著與榮有焉的模樣,卻因為瞧見著華無憂好似憶起了某一個人,瞳眸裡邊隱隱約約帶著的暗色時,他唇邊揚著的笑意,瞳眸微滯,眼底一閃而過的冷然,直直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於是,當此時的陸子清瞧見著華無憂又一次因為那個人愣神的姿態,手不自知的下意識抓緊了些,眼底裡邊的冷意一閃而過後,便直接朝著眼下還打算繼續聽華無憂說話的蒼茫門人,明擺著一副覺得華無憂肯定與某一個教她做這件事情的人有些故事的模樣,他便直接朝著他們道了一句:“好了,事不宜遲,快些將已然成冰的水放置在馬車上邊吧,不然你們又要叫喚著熱了。”
言畢,蒼茫門人雖心思比平常人要遲鈍許多,但他們大抵還是能夠從陸子清眼下故作鎮定的平常口吻之下,感覺出來他對這個話題不喜時,眾人這才慢慢收起聲來,收起了對華無憂所言話裡邊的好奇,連忙朝著陸子清急忙忙的應了幾句,便默默帶著那幾盆冰上去之後,迅速的將那一抹隔熱簾落了下來。
故而,眼下只有華無憂及陸子清二人在小溪一旁時,華無憂一直低垂著眼,在陸子清眼中,總覺得她好似在想那個人,但實際上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同那位柴火兵做些什麼時,就這樣,陸子清瞧見著華無憂一直都沉吟思考的模樣,心裡頭沒來由的鬱氣便越發越大了起來。
而當陸子清此刻,已然是處在一定臨界線後,華無憂這才慢慢回過神來,而後又慢慢的打著幾盆水,按照她原先對蒼茫子弟們那般做的姿勢,看著那那幾盆、水一點一點凝結成冰後,華無憂見此,美目便流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笑容,想著他們這下應該不會在喊著熱以後,華無憂這才慢慢抬起眼眸,朝著一直都站在自己身邊,等著自己上馬車的陸子清,言一句可以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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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華無憂這才發現此時陸子清的情緒不對起來時,她的那一雙美目,豔麗的臉上這才帶著幾分茫然,顯於面上,就這麼看著陸子清,但由於她並不知道陸子清到底為什麼情緒不對,所以她只是就這麼站在陸子清的身邊。
眼下就不是陸子清等待華無憂回神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而是華無憂在等陸子清什麼時候氣消時,陸子清瞧見著一幕,心下那一抹鬱氣不由得更氣悶了起來,甚至見著華無憂那一雙美目,全然都流露出了一副此事難道又與她有關的模樣,他便直接氣笑了。
而後,陸子清便朝著華無憂冷笑了一聲,雖並未夾帶半分惡感,但華無憂還是能夠感覺到此時陸子清在她眼裡,看上去無厘頭的氣悶是來源於自己時,華無憂陡然間便猛得打了一個激靈起來。
隨即,便聽到陸子清朝著她說了一句:“嘖,走吧。”
這一聲嘖,華無憂一聽,總覺得話裡有話,甚至說陸子清是在嘲諷什麼的時候,他這是在嘲諷些什麼呢,華無憂仔細想了想,便默默低垂著眼,看著那幾盆冰,她頓悟了,知曉了陸子清其實是因為自己並沒有像方才對蒼茫子弟們那般,同陸子清說話時,她便補了一句:“你也要跟蒼茫子弟們一樣製冰嗎,若你真的想要留在這裡制多些冰,也不遲。”
華無憂此刻完全領悟錯了,陸子清到底為什麼生氣,但她心下並未知道,故而她看著陸子清一聽到自己方才所說的話,面容上多少帶著幾分氣冷的姿態,僵硬了一瞬,而後神色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複雜看著自己時,那一份氣冷的模樣很顯然消失掉了,因此華無憂更覺得自己方才所想的沒錯後,便又繼續補了一句:“可我記得,你並不怕熱,也不喜冷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