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內室。
靜默良久。
璇璣夫人的眼眸微閃,眼底頗帶著幾分不明所以的光,向墨牙兒道了一聲:“你可有話要對吾說?”
此話一出,璇璣夫人很顯然是想要予墨牙兒一次機會。
意欲任由著墨牙兒如何脫罪,但墨牙兒並沒有順著璇璣夫人的意願來,,反倒而是慢慢站起身,於璇璣夫人對視了一眼以後,便跪坐在了毛氈上邊,朝著璇璣夫人,僅僅只是道了一聲:“吾,無話可說。”
墨牙兒就這麼輕飄飄的落下了這五個字,難免讓一直背對著手的璇璣夫人,眼底猛地變得越發越暗了起來,氣氛也開始變得越發越冷了。
冷的就連屋裡頭剛燒好,取暖的琉璃炭都無法令人的體溫變得溫熱那般。
“你可知犯了璇璣律法,會如何?”
璇璣夫人此時的口吻全然不似像先前那般還有帶商量的口吻,反倒而壓低了幾個度,明擺著是在警告墨牙兒此時,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那般,雖墨牙兒領悟到了,卻還是順著她自己所想的來。
“知道,璇璣律法四則,道璇璣之主不得以私怨傷人,違者將前往璇璣深嶺之主,守山獸,問心。”
墨牙兒眼眸微動,一字一句道明以後,璇璣夫人見著此時墨牙兒神色仍舊與先前一般泰然自諾,絲毫不懼守山獸一事那般,著實的讓璇璣夫人沒有來由的輕扯了一下嘴角,暗自在心底裡邊言著,墨牙兒到底還是太年輕了些,自認著此時好似很簡單那般,可是守山獸,問的可不單單只是心,問的更側重的是魂啊。
因而縱使墨牙兒此時在如何平靜無波,心底但凡生點守山獸不想要的心思,她都會終年困於璇璣深山出,不得出世,就跟當年自己偏聽偏信了自己師傅所說的那般,原以為在那裡呆一段時候便可以走了,卻沒有想到在那裡呆了那麼久。
所以,一念及此事,璇璣夫人心底到底還是有些惻隱之心的,想要令墨牙兒將此事說個明白,這般才能夠令自己與守山獸溝通時,守山獸不欲問罪,但她瞧見著此時墨牙兒流露出來的神情,完全不打算與自己道明緣由那般,她背過身的手,難免下意識抓緊了些。
“即已知曉,那為何還要做。”
揣摩著墨牙兒估計不會同自己說明的理由的璇璣夫人,卻在下一秒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答案,因而恍神之間,眼底看向墨牙兒時,難免流露出了幾分啞然起來,明擺著對此事墨牙兒將整件事情都托盤而出,頗有些意外。
畢竟墨牙兒所作之事,一向都不會與旁人道明如此詳細的由頭了。
“據那些人所言,他們有從龍之功,因而可在此地,意欲讓吾同他們行禮,而見著吾手上指戴著的納戒,生出了貪婪之心,在吾意欲想離去,避過此禍事時,他們便對吾下手了,但吾因為謹記了璇璣律的第四則律法,所以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只是暫時卸了他們的力,坐在一旁,僅此而已。”
墨牙兒一字一句道明著緣由,眼底裡邊並未流露出半點閃爍,反倒而澄澈的不像話,與璇璣夫人對視的模樣,難得的讓璇璣夫人眼眸稍稍的眯了眯,意欲想要從墨牙兒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些什麼,卻僅僅只是從她的眼底裡邊看出了還僅存下來,有些微弱的反感與不自在。
這被璇璣夫人見了,心底更是有了那麼幾分計量起來,畢竟她大抵還是知曉一些墨牙兒潛意識向他人表露出來有些牴觸的情緒。
所以,璇璣夫人心下便果斷的將墨牙兒所言的事情與自己所想的事情融合在了一起後,雖於璇璣夫人,此事還犯不著送入璇璣深山處,但規矩不可廢時,璇璣夫人便盤算了一下,需要如何做,才能夠算是小懲大誡後,她便沉吟了片刻,思考了起來。
而在此時,外邊又聽到了腳步聲,極輕,卻又極為熟悉。
這一道聲響被璇璣夫人與墨牙兒二人感覺到了以後,他們的瞳眸都忍不住下意識閃了閃,隨機繼續保持沉默以後,那人便站於了內室之外,向外道了一聲:“璇璣之主,璇璣小主,天山老人有請您們,前來奔赴晚宴。”
拜師宴為清早至午宴三散去。
而晚宴幾乎僅僅只有與蒼茫門人來往密切的人獨來的一份殊榮。
因此,當那人道明瞭她來此處的緣由以後,璇璣夫人的眼眸難免變得有些複雜起來,想著此事也未免太巧了些吧,畢竟自己剛想要該如何拿喬墨牙兒時,天山老人便突然給自己這麼一個機會,讓自己小懲大誡時,她的眼眸便本能的暗了暗,向著一直都跪在那裡的墨牙兒說:“即你已經將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都告知於了吾,可無論此事到底是不是事出有因,你到底還是犯了罪,你可知。”
“牙兒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