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艾米麗不再奢求其他了,永遠不會。
某城。
銀白色的頭髮,蒼白的膚色,稍稍有些發灰的白色瞳孔,一身極其乾淨的白色長袍,好像看他一眼就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點汙漬一樣純淨的白,不過,這種時間,街道上是冷冷清清的,又有誰會知道有一個雪一般的男子安靜地走過呢?
尼古拉斯,你死了嗎?我可不想白來一趟啊,畢竟這路是極遠的,要橫跨好幾個大陸呢。
他抬起頭,望著天上明淨的月亮。
這月亮,真是令人生厭,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一動不動得盯著你一樣。
他皺著眉頭,繼續向前走去。
我都找了有兩年這麼久了,也沒有發現你說的那個東西啊,尼古拉斯。
他停下腳步,認真地思索著。
不會不在這個國家吧,那我豈不是要再次大費周折了?
他有些不滿地仰望著天空。
遇見你真是倒了大黴了,尼古拉斯。
可隨即,他又無奈的一笑。
不過也沒辦法,誰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來著。
即使是正午的陽光也無法帶給這裡一絲的溫暖,因為不論是多麼強烈的光線都無法穿透這裡的濃霧。
一片灰色的世界中,只有一聲聲形單影隻的腳步聲,凌亂,毫無節奏。
一個月的時間,他變得更加消瘦,他那原本英俊的面容也變得毫無生機,深陷的眼窩,佈滿了血絲的眼球,充滿恐懼的眼神。
他不斷的行走著,不時回過頭,不放心地看看,有時會露出極其恐怖的表情,然後加快步子,他似乎一直在躲避著什麼,但是,在他的身後,什麼東西也沒有,沒有過任何東西,只有一片濃濃的霧。
他火紅的頭髮無力地垂著,他火紅的瞳孔中也不再有火在燃燒,他變得失去了最初的信念,因為他快要發瘋了,他再也無法堅持了,他曾無數次的想要找到原來的路,可也只是徒勞,因為他徹底的迷失在了這片山谷之中。
無數的幻象不斷地向他湧來,他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多少年,他日日夜夜的思念著他們,但是,卻沒有想到再見面時會是這般模樣。那些已故的親人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一樣,糾纏著他,侵襲著他的心靈,想要把他一同拉入地獄,一個月來,多少次的險象環生令他身心俱疲,只差一點,他就要放棄了,但在他絕望的同時,有一個東西在不斷地支撐著他。
活下去,不能就此死去,你還有一個誓言沒有完成。
他總會想起家人死去時的情景,以及自己效忠的那個藍色的身影。他知道,如果在這裡放棄,他就會失去生命,但是,他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再說,他已經被困在這裡了,食物只有一個月的了,就算是苦苦支援著又能怎樣,一樣還是死路一條,不同的只是生存的時間的長短而已。
他靜靜的行走著,沒有再回頭看,他的眼睛中已經失去了最後一抹光,他似乎,已經放棄了。
終於,他再也無法支撐自己早已疲憊不堪的身軀,重重的跌在地上,疲倦的合上眼睛,濃霧很快覆蓋過來,遮住了他被折磨得十分瘦弱的身軀。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十分熟悉的房間,我躺在床上,枕邊還躺著我最心愛的玩偶。
我驚愕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他們是那麼的熟悉,也是那麼的遙遠,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在家裡?為什麼?我抱住腦袋,想要找到一個答案,可是,我卻看到了自己的手——一隻白白的,嫩嫩的小手,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
我愣在了那裡。
“弟弟,還在睡覺啊,都這個時候了,快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就來!”但隨即,我愣在了那裡,那個聲音,是姐姐的。我抬起頭,看著關著的房門。
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頓時射了進來,刺得我眼睛發痛。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那一切只是一場夢?這些年來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只是,一場夢嗎?”我喃喃道,不禁回憶起了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
“弟弟!我的大少爺啊,快點出來了!姐姐親切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的。”我收回了心緒,也許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我走過去,開啟房門,姐姐的臉立刻出現在眼前,這讓我想起了她被那個該死的馴獸師殺死的情景。
“弟弟?”她看到我愣神的樣子,不禁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