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榮在裡屋聽到動靜,擔心是出了什麼事,便揚聲問道:“小蘭,是接孔老爺的人回來了嗎?”
小蘭還沒應答,賢已經站起來走進房去,忍著傷心輕聲答道:“他們已經回來了,不過我爹沒有跟著一起。”
逍榮不解的問:“哦?你爹爹竟這般固執,不願意來做客嗎?”
賢在床邊坐下,看著手中的信函,說話便忍不住哽咽了:“他不是不願意來做客,昨天他就已經離開這裡了,我竟然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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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榮很驚訝的問:“你說他已經離開是什麼意思?他去了哪裡?”
賢將信箋握在手中,平靜了一會才說:“父親留了一封書信給我,說他要帶著母親回老家去認祖歸宗、安葬祖墳。他說這是他和母親一直以來的心願,只是此事甚難,或將一去不返,因為一直牽掛我才遲遲不能成行。現在我既已出嫁,他不願再作拖延,只是怕我不允才不辭而別。”
逍榮也很震驚,半響才問:“你母親去世已久,如今遷葬該如何是好?”
賢忍不住又流下眼淚:“父親在除夕那晚祭拜了母親之後,就連夜掘墳取出了母親的棺木,他信中說十年未見,母親面容宛然若生,這怎麼可能?”
逍榮同樣驚駭不已,如此言行似乎異於常人,便問道:“要不要派人去將他追回來?昨天才出發,他還帶著棺木,應該也走不遠。”
賢才反應過來,只是仍驚疑不定,猶豫的說:“父親信中說本來將信交給隔壁大嬸,是讓她三日後才給我送來,大嬸見府裡去了人才提前轉交給我。如今要去追,也許能追得上,可是父親從來要做什麼都是說一不二,他信中說已經變賣了所有家產,只有一些不值錢的書留給我。他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去追他又有何用?他必不願回來的。”
逍榮想了想,安慰她說:“還是派人去追的好,就算他不願意回來,讓人一路護送他回去也好,如今冰天雪地的,他定然也走得不快,快馬加鞭肯定追得上。”
賢聽他如此說,也覺得考慮周全,便點頭同意了。逍榮立刻吩咐管家,讓他帶幾個常出門的家丁騎馬追出城去,往山東方向應該是走官道,如果孔老爺不願意回來,就讓那幾個家丁一路護送他,管家回來稟報即可。
太太也聽得親家老爺沒有接來,便派人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賢不便詳說,便只回說父親年老思鄉,隻身離開了,因為擔心天寒地凍路途遙遠,所以才派人去護送他。
賢一晚都不得安眠,只擔心父親路上會出什麼意外,又怕他真的回了曲阜,不知將會面臨何種處境。雖然時過境遷,孔府的家規卻未變,更何況已經逐出家譜的人要認祖歸宗幾乎不可能。
逍榮想要安慰她,便跟她談起去曲阜的路途,過了北直隸便到了山東境內,然後經過濟南府就是泰安府,這裡就是天下聞名的五嶽之首泰山,很快就能到曲阜了。其實這一路並不算很遠,若騎馬也不過兩三日就到,應該很快就能有訊息回來。
賢卻沒有心情說話,只是經常看父親留給她的那封家書,靜下心來看父親的話語,除了對她的掛懷,竟都是深情之語,回憶與母親相伴十來年的點點滴滴,還有當年被迫逃離的驚心動魄,有許多都是她從不知道的。對於這次回鄉,父親也是思慮再三,決心已定。賢不知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第三日管家才回來,同去的家丁也都回來了,只是沒有見到孔老爺子的人影。管家回報說他們出城門往南快馬追了一日,都沒有看到有帶著棺木趕路的人,後來又問了路邊的客棧,從除夕之後都沒見過類似的路人經過,他們便懷疑孔老爺根本沒往那邊走。管家說他們回京的時候便特意去城門問,果然守衛說大年初一大清早就有這樣的人出城,但卻是往東而去,他猜測孔老爺可能是要出海坐船南下,想必現在早已在海上了。
逍榮急道:“那你們怎麼不乾脆先趕到山東等著,現在沒找到人回來有什麼用?”
賢卻攔道:“不用再去了,父親想必也是做好打算,不願意讓人追上。“
逍榮只好作罷,又擔心賢過於傷心,便又想法開解她。往日總是賢說話,他聽著,這兩日倒反過來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賢便嘆道:“爹爹肯定是不會回來的,到了曲阜外人也是幫不上忙,就讓他自己去應對吧。祖宗家法當初逃過了,現在他是不想再逃。”
逍榮點頭說:“如此也好,總算讓他心安。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從除夕到現在,你都沒有睡好過一天吧?今日早些休息,不必守夜侍候我了。”他側頭望著賢,賢便點頭出去外間睡了,朦朦朧朧的覺得父親雖然走了,她好似也有了別人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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