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你是……”希絲塔剛醒過來,就看見牢門外站了一個人,她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隔壁被囚禁的那個少年,“費利……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難道是我眼花了。”
費利不記得自己站在那發了多久的呆,被希絲塔一叫喚,才立即清醒過來,然後整個人就像被抓現形的小偷,變得手足無措,“不是的、我,我……呃,是她。”費利指了指床上的牧首,滿臉通紅。
希絲塔反應過來,急忙起床推門走到外面,她向走廊的盡頭緊張張望一陣後,便拉起費利的手走回隔壁牢房,小聲地問著:“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費利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希絲塔聽完後,嘆道:“原來如此!看樣子牧首大人已經把一切希望都壓在你身上了,希望你一定不要讓她失望才好。”
“一定不會的。”費利堅定道,“我要把你們全帶出去。”
希絲塔微笑著搖頭:“我老了,出不出去都已經無所謂。只是希望你一定要把牧首帶走,她還肩負著偉大的使命,不能一直被囚禁在這裡。”
費利點頭答應,並把心中的疑問道出:“看您對我的情況一無所知,難道牧首沒跟您說到過嗎?”
希絲塔答道:“孩子,意念交流也是需要消耗神力的,所以平時若無必要大人是不會和我聯絡的。”
“我明白了。”
看到費利明瞭,希絲塔說道:“孩子,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
“婆婆請說。”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牧首和我會被關在這裡,要解釋這件事,還得從二十年前說起。當年,我還在神殿任職,盡心盡力地輔佐著上一任的牧首,莉普莉卡殿下……”
“莉普莉卡?她不是茜莉佳的母親嗎?怎麼會是前任的牧首?啊……也許是同名而已吧。”
“哦?茜莉佳?她是誰?”希絲塔饒有興趣地問著,費利突然意識到茜莉佳只是化名,她的真名應該叫安蒂澤才對,便急忙向希絲塔解釋。希絲塔聽完解釋,忍不住再次嘆息道:“在地牢待久了,很難得到外界的訊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我所說的莉普莉卡殿下確實就是現任女王的母親,你接著聽下去自然就會明白。”
“當年,殿下風華正茂,正是索菲亞第一美人,國王利馬四世看中殿下的美貌,一心沉迷其中,漸漸變得不思朝政。殿下不忍見到這種情景,只好卸下牧首一職下嫁國王。她走後,牧首的職位就由當時年僅十六歲的婕塔殿下擔任,也就是當今的牧首……唉!她這麼躺著,其實已經有二十年了呀!”
“啊?”費利驚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這樣沉睡。”
“是米拉受到了重創,她在跟多瑪的戰鬥中失敗了。”希絲塔神情黯然,“牧首與米拉心神相接,米拉的失利直接導致婕塔殿下心神受創,從而一睡不起。”她的話讓費利産生了很大的疑問,“之前雙方不是一直勢均力敵嗎?為什麼米拉會戰敗?”
“因為……這個世界亂了啊……亂了啊!你不知道,那時候的索菲亞人有多可惡,他們在長久以來的富足中變得傲慢自大,並忘記了米拉的教誨,也忘記了與鄰國和平相處的條約。面對饑荒求助的鄰國,索菲亞人雖然有富餘的糧食,卻不再願提供給他們。那些糧食堆在倉庫裡腐爛發臭,連年歉收的鄰居境內卻是餓殍遍地,無數裡柯爾人在饑寒與困苦中死去,整個巴蓮西雅的和平……開始崩潰了……”
“這、這,竟然是這樣?”費利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從他來到巴蓮西雅初始,看到的一直是裡柯爾如何作壞,如何挑起戰爭,卻從來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內幕。
希絲塔繼續說道:“索菲亞人表現如此傲慢,令多瑪大發雷霆。他約出妹妹米拉,並厲聲質問,而米拉卻無話可回,就這樣,爭吵變成了爭鬥。此時的多瑪因承載著裡柯爾人民的共同期盼,變得強大無比,最終擊敗了米拉。受傷的米拉無路可走,只好逃回神殿,在我們的保護下修養傷勢。”
“之後兩年過去了,除了我們這些人外,外界對牧首與米拉的情況仍一無所知。索菲亞人依舊傲慢地對待鄰國,面對求助的裡柯爾難民,他們只給予了譏笑便不再理會。國王利馬四世毫不關心的態度讓一些有心出手相助的人也無能為力。”
“面對如此情形,裡柯爾王魯杜爾夫發狂了,這個男人將自己投入地獄的業火之中,他持著多瑪賜予的神劍‘法爾西昂’率軍攻破米拉神殿,並親手封印受傷的米拉,而後將神殿移交給多瑪教管理。魯杜爾夫複仇的方式,就是要讓索菲亞人也受到與裡柯爾同樣的待遇。當雙方的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多瑪選擇了以極端的方式解決問題。”
“我和牧首就是這個時候被抓到這裡的,吉斯當時還是沙漠境內勢力最大的豪強,他早已對神殿教義不滿,暗中勾結了多瑪教,並在戰鬥發生時與裡柯爾對神殿形成南北合圍,最終攻陷了神殿。吉斯是個好色之徒,極端垂涎牧首的美貌,他趁著魯杜爾夫封印米拉的機會,趁亂搶走了牧首。因為牧首一直受到米拉的神力庇護,任何心存惡意的人都無法靠近她,所以吉斯一直未能得逞。最後他惱羞成怒,便下令把沉睡中的牧首關在了地牢底部。我是作為溝通兩者的中間人,才能一直留下至今。”
聽完這長長的秘辛,費利覺得胸中生出一股鬱氣,難以散發,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哦,不對……如果神力是讓牧首不受侵害的護身符的話,那現在失去神力的牧首豈不是變得毫無力量,只能任人宰割了?為了自己,她竟然犧牲至此……
一想到那位美得像女神一樣的牧首,一想到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費利的心就沸騰起來,“絕對不能辜負她對我的信任,一定要把人給平安救出去!”
決定好目標後,費利開始向希絲塔打探地牢內的情報,她在這裡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可以說對其中的一切情況瞭如指掌。就這樣,費利有了希絲塔的配合,已經知道牢中的具體情況。他首先制定了一個計劃,他決定找個機會自己先出去,尋一處能讓三人安身的地方,等待一切都安排妥當以後,再把希絲塔跟牧首帶出走,然後大家一起躲藏起來,直到風頭過去再作打算。
有了這個計劃,費利便開始耐心等待,似乎是老天也在幫忙,第二天的夜裡,那幫獄卒成群結隊地外出遊玩去了,留下個倒黴的家夥顧守。那倒黴鬼自覺無趣,自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費利有了神力的加持,速度快得像風一樣,趁著夜色成功從牢裡溜了出去。
望著久違的夜空,呼吸著冷冷的空氣,費利心中忽然明白了自由的含義,人失去自由確實是比死還要難受的,被囚禁的這段日子雖然並不長,卻足以令他刻骨銘心。搖頭收回目光,費利向著眼前這陌生又熟悉的街道奔去,時間緊迫,他不能把它浪費在感慨上面。
掠過一片片的陰影,費利找了段沒人的地方悄悄爬上城牆眺望。雖然是夜晚,外城那巨大的變化也馬上引起了費利的注意,他看到許多被拆除的房屋,看到許多新修建的防禦設施,還有遠方散佈的許多亮著火光的聚居區域。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預示著這座城市的不尋常處。
“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算了,等有機會再抓個人問吧。”
費利擔心獄卒返回,便加緊了速度,他跳下城牆,在內城之中肆意遊蕩,還好之前他有對這裡的地形勘探過,倒也走得輕車熟路。
很快費利就盯上了一個看起來頗有權勢的大戶人家,畢竟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武俠電視劇裡經典的橋段。王宮雖然在這句話裡屬於最危險的,卻有明傑在那裡守衛,所以費利不能選它,他只能往下一級篩選,所以眼前這戶人家就是最佳的選擇了。
大戶人家的家裡通常會有糧食儲備,憑這一點就可三人在躲藏的期間內還有足夠的飲食提供。再說了,因為家主在朝堂上擁有一定的地位,搜查隊是不敢進入搜查的,所以選擇這裡作為藏身之所也是頗為合理。
費利悄悄潛入進去,很幸運地,他在這戶人家發現了一個藏酒的地窖,地窖裡面不僅有空氣流通,而且還到處飄散著酒的香味,酒味可以很好的掩蓋住人身上的氣味,這真是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這酒窖似乎已有了一定的年份,到處充滿著古老的氣息。費利端著從入口處拿到的燭臺,小心翼翼在裡面走著,光明驅散黑暗,露出其中琳琅滿目的珍貴美酒。費利到處瞧了瞧,發現這酒窖裡面有一條挖到一半就停工的通道,入口用一些雜物象徵性的封住了。
費利跳進這個挖到一半的通道,發現裡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竟也足已容納五個人。這個發現讓費利心中大喜,他跳出來,吹熄蠟燭擺在原位,匆匆離開了這個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