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費利一直都以為呼喚她的是極光聖劍,沒想到竟是根沉溺於淤泥底的長槍。
退出神廟,焦急等候的三姐妹忙迎上來,用手中的紗布幫她們包紮傷口,費利防守滴水不漏,倒是沒有受傷。他用布把聖劍包好,然後又將騎槍擦幹淨,擦淨後的騎槍露出它本來的面目:長度約兩米,渾然一體精鋼打造,即使被埋沒在淤泥海底之中,也沒有受到一絲鏽蝕,槍頭依舊光亮如新,能收人命。
馬蒂爾塔一眼就認出了這把槍的來歷。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她自言自語道:“騎士殺手。”
這是一把曾閃耀在古戰場上的長槍,是無數騎士的惡夢,是讓裡柯爾王國忌憚得不敢進犯的兇槍,它的名字就叫做——騎士殺手!
兇名赫赫的騎士殺手竟然就這樣被埋沒在腐臭的淤泥底,這件事若傳揚出去,恐怕會讓無數仰慕它的騎士捶胸頓足,痛苦不已。
極光聖劍作為神器從來都是被供奉在殿堂上的,很難讓世人見識它的威力,而騎士殺手則不同,從它誕生的一刻開始,就註定是輝煌的,巴蓮西雅的大地上沒有一匹駿馬不害怕這槍散發出的氣息,沒有一個騎士能在這把槍的面前還顯得出從容鎮定。
它是戰場之狼,專殺騎士的槍,不是神器,勝似神器。
如今它選擇了馬蒂爾塔作為主人。
費利拿著極光聖劍,也試著感應了一下,但毫無反應,說明這把劍並沒有認可他。將之收好後,大夥決定按原路返回,此時已是下午,正是讓人昏昏欲睡的時段,放下心以後,大夥才發覺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陰森詭異。不敢繼續待下去,奮力突破亡靈的包圍圈後,總算是在天色暗下來以前回到了新希諾號。
“米拉賜福,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普多船長迎上來,他神色間的憂慮還沒完全消散,合著剛露出的微笑,顯得有些滑稽。
“麻煩您快些向裂風嶼出發,我怕拖得太久會發生變故。”費利從來沒有忘記和明傑的約定。
“沒問題,你們好好休息,船馬上就起航。”
看著落日餘暉下死氣沉沉的布魯島,費利再次回想起賢者的話。與神對抗,人力真的能與神對抗嗎?布魯島只是兩神之間較量的一個縮影,僅僅是這冰山的一角,也已經讓費利的心頭沉重。
就在費利趕往裂風嶼的同時,遠方,索菲亞城的北部平原地區,領軍紮營在這裡的雅木與裡柯爾大軍終於爆發了一次大規模的沖突。
戰火燃起前,雙方雖然只是對峙著,但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早已飆升至最高點,彼此派出斥候騎兵,騷擾、挑釁、沖突交戰等行為基本沒斷過,在這種危險的遊戲持續了好幾天後,終於擦槍走火。
裡柯爾軍隊以騎兵見長,輕騎兵,重騎兵,弓騎兵等兵種完全齊備,應有盡有,是機動性與沖擊力極強的部隊,天然就剋制了輕步兵佔大數的索菲亞軍。不僅兵種剋制,索菲亞軍隊計程車兵素質也是低了對方一籌,這些著甲率僅有一半的輕步兵不久之前還只是一群沒有活路才來投軍的農民,用糞叉都比用刀劍順手。
相比之下裡柯爾軍隊中計程車兵都是些弓馬嫻熟的北方硬漢,打起仗來毫不含糊,沖突一起來,就把雅木手底下的農兵收拾得哭爹喊娘,大營都被逼退了三公裡。
對此情形,雅木感到既憋屈又無可奈何,自己這邊沒有一樣是佔優的,天時地利跟人和都不在自己這邊,怎麼打都是輸。
不過真說起來的話,還是雅木的錯,領軍出征時軍令頒布的任務是讓他尋找一處易守難攻的地方紮營防守,目的是要在首都的前方設下一道屏障,不讓敵人直接兵臨城下威脅首都。是雅木太過年輕氣盛,立功心切,所以才會不顧軍令,想要妄圖擊敗敵人,一舉揚名天下。
只可惜一個人永遠逆不了天。
經此一挫,雅木也警醒過來,恢複一直以來的沉穩跟冷靜。他指揮手下找到一處地勢較好的位置安營紮寨,靜心執行此次行動的職責。
對方遞交戰書,他不接受;對方攻打,他就聯合後方的援軍夾擊敵人;對方夜襲,他就將計就計,用周密的守備來打埋伏。
裡柯爾大軍經過幾次失利後,也知道攻不下來,突然沉寂下去,似乎也在等待著後方的軍援,雙方再次進入了短暫的休兵期。
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次的沖突會在什麼時候爆發,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一定不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