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罪惡感始終放不下是因為喜歡,原來極力否認、極力強調“討厭”……通通都是因為喜歡。
養不教,父之過,都怪父皇沒把他教好,害他把“喜歡”和“討厭”混為一談。
燕歷鈞笑著追上她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前。
踩過她踩過的地面,心髒狂跳兩下,不太舒服,但他搞懂了,這種不舒服不是因為生病或討厭。
學問這種東西是這樣的,弄不懂就不通,不通就反感,就越來越喪失求知慾,一旦搞懂,便恍然大悟,窺見學術殿堂,在知識裡優遊自在。
所以他自在幸福了,即使眼下的狀祝不是享受幸福的時候。
她走、他追,她慌、他樂,她極力把他的話拋到腦後,他用力把話鎖在心中。
她說就此放下?不幹!
她說不要他插手人生?不幹!
誰要等到雞皮鶴發、老態龍鐘才跟她下棋喝茶?他要從現在起,每天喝的茶,都是她親手泡的。
想到這裡,他越發興奮不已。
狼窟到了,她想喊人,但剛開口就發現情況不對。
對危險更敏銳的燕歷鈞早一步攬住她的腰,在黑影向她撞來之前,抱著她飛身上樹。
她全身血液凝結,手指微冰,輕聲問,“那是……”
“有一群狼,在洞xue外面盤桓。”他的視力足夠將附近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會有狼?”至少她住在這裡的四年裡,連一次都沒見過。
“他們在吃東西,洞xue有食物?”
食物引來狼群?假狼窟變成真狼窟?早知道就別取這個名字。
一擊未成,兩頭狼在樹下徘徊,不只他們這棵樹,不遠處的樹下也有一隻狼,想到什麼似的,燕歷鈞往那棵樹上看去。
燕歷鈞說;“我想,我找到點點和木槿了。”
“在哪裡。”
“在前方一丈處的大樹上。”
她們肯定也一樣,到了這裡卻發現洞窟被野狼佔據,想逃,但送上門的食物,野狼豈能放過,只好爬上樹躲避,難怪天黑了還回不了家門。
“點點、木槿,是你們嗎?”冉莘揚聲喊。
聽見她的聲音,那端樹上微動,傳來點點的哽咽聲。“姑姑,我們在這裡。”
“待在樹上別動,我去救你們。”燕歷鈞急道,他見不得點點傷心,說罷就要下樹。
冉莘發覺他的動作,忙抱住他的腰。“你想做什麼?”
“殺光狼群,把木槿、點點救下來。”
“你瘋了?那不是一隻狼,是一群狼吶。”她後悔沒在身上帶幾瓶毒藥。
“我知道、可你沒聽出來啊?是點點出聲,不是木槿,可見得她已經快要撐不住,沒有力氣了,如果我不動,待會兒兩人摔下樹,野狼就有大餐享用了。”
“可是你貿然下去太危險。”
“危險也得試試,如果洞裡面真的有食物,或許到天亮它們也不會離開。”
她知道燕歷鈞說的沒錯,但箍著他的手卻無論如何都松不開。
見她緊張自己,明明身在險境,他還是忍不住揚起唇。“別擔心,我長得這麼俊,說不定女狼王看上我,想招我為婿,不傷我了。”
“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冉莘瞪他。
“要不……你親我一口,我就會勇氣百倍,戰勝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