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謝寬比起來,謝老孃顯得尤其淡定。因為她最瞭解自己的這個三女兒了。幾個女兒之中,就屬她最心軟,最沒主見。她只要隨便說兩句,抱怨兩句,她就會主動讓步。
自己生的孩子,她還能不清楚?
就跟當年她老頭子沒了之後,家裡孩子多,實在是困難,再加上只有一個兒子,謝老孃自然是把全部指望都放在唯一的兒子身上,對幾個女兒就不太上心,但凡幾個女兒在,就跟她們說家裡困難,沒人幹活,進的少出得多,遲早有一天,家裡人要一起吃西北風……
這一招謝老孃在幾個女兒跟前都試過,結果其他幾個愣是什麼反應都沒有,該讀書就讀書,該幹嘛就幹嘛。
謝老孃雖然偏疼兒子,可到底幾個女兒都是親生的,在孩子沒有主動提出輟學掙錢幫助家裡這樣的話之前,她也不能逼著孩子輟學。同樣的話在姐妹幾個耳邊輪番轟炸,只有三女兒聽進去了,並且主動輟學出去找活兒幹,並且出嫁之前都主動把錢寄回來。
但這些並沒有讓謝老孃對自己這個三女兒刮目相看。哪怕是當孃的,有時候也是勢利眼的。因為謝金花寄回來的那些錢,對這個家庭而言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相比於後來其他幾個女兒,讀書最少的三女兒最沒出息。
如果不是她運氣好,夫家那邊遇到拆遷這樣的大好事,三女兒就是幾個女兒之中過得最差的。
可能是上天都比較眷顧她這樣的,俗話說得好,傻人有傻福……
不過也正是因為了解她的性格,所以謝老孃半點都不慌,還把兒子一把給拉住了,“你急什麼,你三姐是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等一會兒媽跟你一塊去找她。”
謝寬被他老孃這句話就給穩住了。多年來他的經驗就是老孃說的話都是對的,如果有不對的話地方就參考第一句。
當天下午,謝寬就用摩托車載著謝老孃去了謝金花家裡。謝金花剛剛把手上的錢給分掉,幾個女兒手裡有了錢,知道母親想通了,也各自放心的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只剩下謝金花一個人在家。
老實說,閒下來她有些迷茫。上輩子家裡無疑是熱鬧的,因為時不時的就有人上門來訴苦,訴苦的結果就是借錢。
現在猛不丁的活過來了,重新再來一次,她也沒有犯糊塗了,可是忽然閒下來,謝金花就有些不太適應,總覺得自己該乾點什麼才好。
其實拆遷暴富之前,謝金花也是很忙的,三女兒剛剛大學畢業,這個負擔是沒了,但是小女兒才剛念高中,她還得給她攢夠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四妞的成績一向不錯,可萬一高考發揮失常,謝金花還得多攢點錢,以防萬一。
所以在拆遷之前,她也是在燈廠上班的,做的是計件的活兒,一個月下來得有四千多收入。
有時候少點就三千多。
桑月就提醒謝金花,如果實在是閒的蛋疼,不如就回去工作?謝金花瞪大了眼睛,很顯然詫異極了,她千萬身家了,回去給人做燈?
可是仔細想想,彷彿也沒什麼不行的,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也省得在家裡閒的發慌。而且這輩子她也不會心軟再借錢給所謂的孃家人了!
謝金花並不是拖拉的性子,既然認同了桑月的提議,也沒來得及琢磨桑月是誰,就立馬跑出去,打算回去原來的廠裡上班,原來工廠的老闆跟謝金花早死的男人有著一些遠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