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從沈城到z市,走高速也不過就三四個小時而已,你想她了,隨時都可以開車過去的嘛,也不算麻煩。”
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沒什麼份量,更別提能安慰易時南了。
易時南很快的抽完了一根菸,將菸蒂扔到菸灰缸裡,“行了,你也別安慰我了,不是說要請我喝酒嗎?那走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心情處理工作上的事。”
沈稷站起來,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朝著地上的綠蘿抬抬下巴,“這個怎麼處理?”
反正他是覺得易時南不可能把這盆綠蘿給扔進垃圾桶。
六年前何洛寧跟易時南提分手,易時南出車禍住到醫院裡去,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人,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問他,何洛寧送他的那盆月季花許多天沒澆水了,是不是已經枯萎了。
瞧瞧,深情至此,自己的小命好不容易保住,竟然不先問問自己怎麼樣了,還有心思去關心一盆花的死活。
這是易時南對何洛寧的真心。
沈稷豈會不明白。
所以啊,現在這盆綠蘿,即便是被他一怒之下給摔了,沈稷仍然覺得,易時南捨不得真的就這麼把綠蘿扔掉,肯定還會撿回來的,重新換個花盆好生養著。
果不其然。
易時南讓楊離現在去買個漂亮一點的花盆回來,他自己親自蹲到地上將綠蘿連著地上的花土一併收起來裝到袋子裡,讓楊離買了花盆回來,先將綠蘿放到花盆裡,等他明天過來公司親自處理。
楊離看了看地上的綠蘿和花土,又看了眼易時南,點頭應了聲“知道了”,便離開公司出去買花盆了。
沈稷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瞭然神情,看著易時南轉身去休息室的背影淡淡一笑。
“你站在那裡笑什麼呢?”
已經走到休息室門口忽然回頭的易時南,剛好看到沈稷嘴角微揚淺笑的一幕,頓時蹙起了眉頭。
“你管我笑什麼。”沈稷仍舊在笑,“你還是快去把手洗乾淨吧。”
易時南眯眸睨了他一眼,推開門進了休息室裡的洗手間。
他出來的時候,沈稷正站在花架前看他養的那盆月季花。
月季花啊月季花!
易時南冷笑了一聲,六年前送他一盆月季花,他當時還滿心歡喜的呢,結果何洛寧一句“以後,就讓這盆花代替我陪著你吧,時南,對不起,我們不合適”,就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此隔開。
今天,她又給他送來一盆綠蘿,雖然沒像六年前說的那樣決絕,可其中意思,他覺得自己並沒有想錯,她就是還想和他分開。
一想到“分開”這個詞,易時南只覺得心臟猛地疼了一下。
他現在都有上前踢一腳剛剛收拾好的那盆綠蘿的衝動,可深呼吸又深呼吸,他還是忍住了。
沈稷聽到聲音回過頭來,怔了一下,“咦?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啊,我怎麼一點聲音都沒聽到,你說你好歹出個聲就不行嗎?幸好我膽子大,要不然一回頭髮現身後站了一個怒氣衝衝的男人,還不得當場嚇暈過去啊!”
易時南白了他一眼,語氣有點陰惻惻的,“果然,抱得美人歸的沈公子就是不一樣,連說話都變得這麼的幽默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少在我面前秀恩愛,小心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沈稷聽著這話,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抬手不算太用力的錘了一下易時南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