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寧心中不是滋味,任由易時南動作,沉默著不說話。
離開沈城最初的那幾年,她不肯花何其宗的錢,一邊上學一邊打工,別說用冷水洗手,大冬天的,她和白雅凝兩個人站在白茫茫一片的冰天雪地裡發傳單,一站就是四五個小時,頭頂是漫天飛舞的雪花。
那麼冷的天氣,那麼低的溫度,就算穿著羽絨服,時間久了,一樣經不住寒氣往衣服裡鑽,身體都是涼的。
一連三天,可她和白雅凝卻沒凍死在冰天雪地裡。
她們連那樣的冷都熬過來了,現在正是酷夏,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用冷水洗洗手洗洗臉又算的了什麼。
落下病遭罪的的確是她自己,她不怕夏天不怕熱,她怕冬天,怕冷,寒冬的時候,如果沒有什麼非出門不可的事,她寧願待在家裡不出門。
“怎麼不說話?”易時南側頭看她,“想什麼呢?”
何洛寧微微皺眉,胡謅了一句:“看易先生給人洗手的動作如此嫻熟,想來這幾年這樣的事沒少做吧!”
易時南放開她的手,扯過一條淡粉色的毛巾擦手,淡笑著,神色幽深,“你乾脆直接問我,你離開的這幾年,我揹著你找了多少個女人算了。”
“以小易先生的身家,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還用揹著誰嗎?”
何洛寧輕輕笑著回了一句,不知怎麼就想到了付一一,知名模特,付家千金,顏值和身材都有。
易時南和付一一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
心中驀然一疼,何洛寧低下頭捧水洗臉,掩飾自己眼底湧上來的悲傷。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易時南隱隱帶了些怒氣,把毛巾放回去,轉身出了洗手間。
“快點吧,等下早餐要涼了。”
“嗯!”
何洛寧應了一聲,又掬了一捧水拍在臉上。
刷牙的時候,何洛寧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純素顏,平靜淡然,如果當初,她能任性一點,強勢一點,或許她和易時南就不會分開那麼多年吧!
六年的時間啊!
何洛寧苦澀的笑笑,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易時南現在就在她的身邊,他的心思還是用在她的身上,這就足夠了,她那六年吃的再多的苦,都值了。
她又給自己簡單的化了個妝,塗了淡粉色的口紅,靠在牆上等易時南。
易時南離開洗手間,剛好手機響了,是沈稷打來的,此刻,他正站在客廳的陽臺上打電話。
沈稷已經決定要和聶浩遠談代言的事,他只是打電話和易時南提前打聲招呼,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保不住白雅凝會來找何洛寧幫忙,這個忙何洛寧幫不了,就只能找易時南。
“這件事我不知道,也不會幫忙。”易時南單手抄兜,背靠在護欄上,目光望著客廳,“洛洛昨晚扭到了腳,等下看看情況,我打算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昨晚寧寧接走了雅凝,該不會……”沈稷試探著問。
“和你的白姑娘沒關係,你的白姑娘我看沒什麼事,今早正常去上班了,晚上不過來。”
沈稷鬆了口氣,笑著說:“這不正好給你一個貼身照顧她的機會嘛,也好緩和一下你和寧寧之前的關係,也算好事一件。”
“不說了,我們還沒有吃早飯。”
易時南掛了電話,開啟門出去,走向洗手間。
何洛寧單腳著地,斜靠著牆壁,正低著頭看自己腫著的那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