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寧輕聲呢喃了一遍,像是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想了一會兒,她說:“我覺得六年前的何洛寧,一定會選擇報警處理的吧!”
“要麼就是息事寧人,當做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她又補充了一句。
“所以洛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易時南問。
“你是在說我變了嗎?”何洛寧輕聲笑了一下,一點都不動容,漫不經心的語氣,“人啊,在某些環境下,經歷過一些事,都是會變的吧!如果不能改變環境,那就只能改變自己。”
易時南心裡募地泛起疼,他伸手握住何洛寧的手,“洛洛,我來幫你出氣,好不好?”
“不用了,你要相信我,我可以自己出氣。”何洛寧說的不以為意,眼神卻是冷冰冰的,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易時南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可他不希望何洛寧也變成這樣。
他只希望她能一直做一個心中永遠有一束潔白的光,眼裡永遠有暖意的女孩子。
“可是洛洛,貓捉老鼠的遊戲,並不適合你。”易時南試圖勸她。
“這你就說錯了,時南,不是這個遊戲並不適合我,而是我必須要學會適應這個遊戲,你明白嗎?”
易時南聽得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洛寧唇角微微的向上揚起,泛起一抹冷然的弧度。
“曾經我也以為,只要我溫柔的對待別人,別人也會溫柔的待我,可惜我錯了,即便我離開了沈城,有些人,卻仍舊不想讓我好過。”
“在我最困難的那段時間,我真的想過大不了同歸於盡算了,可是有人和我說,讓她們痛痛快快的死,真是太便宜她們了,我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先給她們一點希望,再慢慢的將希望打破,一點一點的瓦解她們的心理防線,讓她們也嚐嚐,我曾經嘗過的痛,吃過的苦!”
易時南幾乎是震驚的看著她,這麼多年,她到底是經歷過些什麼事呢?到底是怎樣的經歷,能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的性格?
“是誰教的你這些?”
“這不重要,現在你應該關心的是......”
何洛寧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看了看路,又看了看易時南。
“易先生,你現在應該關心的,是咱們應該往哪裡走,我怎麼感覺像是走丟了呢!”
易時南剛才的思緒被她的話帶的跑了,現在聽她一說,這才抬眸看了眼外面的路況......
“右轉,不認得回去的路,就不知道開一下導航!”
他看著她笑了,輕搖了搖頭,頗有點無奈的意思。
“你這樣,我怎麼敢讓你一個人開車出去啊,車丟了是小事,人要是丟了可怎麼辦才好。”
“你不是說你認得路嗎?所以我才沒有開導航的啊,這不是為了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嘛!怪我咯?”
“怪我,行了吧?”易時南說,“您老消消氣,前面交通崗右轉。”
何洛寧對著易時南撇撇嘴,“喂!易先生,你說誰老呢!人家明明還是一個小女孩,都被你一下子叫老了好幾歲了。”
她現在的神情,現在的語氣,簡直和剛才的那個何洛寧判若兩人。
易時南真是既心疼,又無奈,恍惚間,他竟覺得有些看不清哪個才是真的她,又或者,兩個她,都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