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木門外,一個四十來歲上來的中年婦人,素樸打扮,身後跟著薄王後和雨采女。
她心下有數,回頭看了看雨采女,至少此時的竇氏在她的心裡是個能夠助代王一臂之力的女人,別無他想,和一個未出世的王孫相對比起來,她承認了竇氏在代宮的地位。
薄王後看到薄太後臉上的篤定,又未提起要進到門裡,心下歡喜起來,上前扶了薄太後道,“母後,是不是,詩雅說的沒錯吧,這竇氏會是代王的助力的。您是太後,不能聽一些不在位又為了爭寵而挑拔人的話,是不是。”
語畢,她也回頭看了看雨采女,那雨采女眼看著這太後和王後都轉到竇氏的陣營,韻夫人現在這個情況,她有些識實物起來,但心裡還是十分的不甘,往跪到地上,怯怯道:“下妾只是一個采女,慧夫人在是,聽慧夫人的,慧夫人不在時,聽韻夫人的,下妾本就是王後娘娘送給代王的,以後下妾一切聽王後娘娘的。”
薄王後,心裡早就看她不慣,一個小小的下妾,在後宮裡興風作浪,但念及雨采女與她家的一點遠親及是她舉推到了代王那兒,如果她獲了罪,她也是脫不了幹系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想做點使代王分心的事情,微微一笑道:“你去告訴韻夫人,這件事到此為止,也讓她的脾氣收斂點,這代國和齊國現在只有同仇敵愾,才能存到最後,哈夫人的離世,本後也深有痛心,等國事稍穩,本後會為哈夫人發喪,請她勿念太後的恩德。”
王後果然是王後,一番話既平息這件事又讓雨采女考慮起立場問題來。
韻夫人聽到薄王後以薄太後這樣的鳳旨是,整個人又深受了一番打擊,喪母對她來說並沒什麼,多年不在哈夫人身邊,自覺哈夫人對她的拋棄,她早就不把她當成母親來看,更多的只是餘下了算計,齊國,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她現在是代國的夫人,她以後還想成為代國的王後,她最在乎的還是她的男人,夫君,代王對她的態度,可他的心思卻全副在竇氏的身上,她這兩年的付出,他都沒看在眼裡,她不明白也想不通,這竇氏一出現,他就又移情了。
偏殿內,三位對於這太後與王後雨采女的這一場戲並不知情,守衛的人也只是在事後告訴他們,太後和王後她們來過,見代王正在議事,良久就離開。
竇氏把哈府的情報攤在手裡看了看道,:“太皇太後去世前,命趙王呂祿為上將軍,統領北軍;又命呂産統領南軍。呂後更告誡他們在她死後不要送葬,必定要據兵保衛皇宮以免被反對呂氏集團的劉姓宗室及大臣挾持控制。臨終時以呂祿之女為少帝劉弘的皇後。”她放下手中的紗巾,道,“少帝恭逝後,這弘才五歲,如此小的年紀,這朝政事務,還是掌握在呂氏手中,這諸呂在長安長期專權,代王,我們可以在長安散佈謠言,言少帝並非惠帝親生,這樣諸呂必亂。”
“你也夠絕,這諸呂本早就有反叛之心,這樣一來,更加劇了他們的反叛程序,夠妙。”
曹原極豎起大拇指贊道。
代王看到他們的對視而笑,心下一酸,道:“希晨,你也累了。這幾天回到代宮都沒怎麼好好休息,你去歇息一下,餘下的,本王會和曹將軍協商而定。”
代王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曹原極,這竇氏剛出這側殿的門,這代王就抓住曹原極的脖間衣襟厲聲道:“這希晨是本王的。希望曹將軍明白。”
代王在齊國軍營看的出來,這曹原極對曹夫人的不用心與他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到心上,就算她好像懷了孩子,看的出來,他對這希晨還是有著意思。趁著現在他就挑明瞭去,讓他不再亂想,這兒本來就是他的地盤,他可不希望他用的將領中會有一個對他女人有想法的人,真有,他寧可棄之不用,就算是竇氏力保的人。
“代王你的想法能代表這她的想法嗎?我與她從小青梅竹馬,執行任何的時候經歷生死,她想不起往事亦好說,現在她可是什麼都想起來了,我希望你能把這個決定給她。讓她自己來決定。她自己如果選擇了你,我亦無話可說,但她如果選擇了我,我寧願得罪天下人也要忠於她的決定。”
“你……”劉恆沒有辦法接下去他的話。只能把放在人領口處的手抽了回來。
此時的他內憂外患,沒有辦法,曹原極,冷哼一聲,“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先處理外面的事,這些事情沒有處理好的情況下,她就是想走也是不會走的。代王,接下來的事情,你去處理吧,我也累了,我也走了。”
夜色漸漸暈上了這傍晚,夏日的夜長,傍晚時分還是十分晴亮。
傍晚時分的一場雨把這兒繁花臺的落葉花都打落下來,雨後空氣中還散發著陣陣清香。
劉恆把一件披風披到了竇氏的身上,見竇氏回頭,笑道:“這個窗臺是你先在住在繁花臺時,你說這兒的花最美本王才讓人修繕的,可沒有發覺這個時候卻是這繁花臺中最為冷俏的地方,以後就算要看花,也讓奴婢們給你披件衣服。不然,得了風寒……”
他欲想說,又想到了曹原極的話,他想問她真實的心思,又一下子開不了口,又想說,又忍不不說。
看著他五味雜陳的臉龐,竇氏看著他,想看到他的心裡去,道:“代王,靈韻是哈夫人的唯一女兒,她現在失了孩子,肯定很傷心,靈韻又鐘情於代王,代王如果有時候,可以多去看看她。”
代王聽到這樣的話,有些生氣,這別的女人可都是天天想跟他在一起,可他的心裡卻只有她,他只想跟她在一起,先前她離開他而去,他並不知道她是中毒了,如果知道了,那時他肯定是不會放了她去的,現在好不容易破鏡重圓,又拾回記憶,沒想到,她還是把他往韻夫人那裡推,想著她是不是真的不願意再次留在他的身邊,他這樣一想,更加的生氣……
嚷道:“你,又想離開我,你又想離開我。”
嚷完,他生氣的在窗臺上的條桌上踢了一腳,一下子疼在那兒,竇氏見他這樣,覺的奇怪,想著,他在發什麼神經。
他見她似乎並不在乎他,他都這樣了,她也不上前問問他情況,又覺得自己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丟了些臉,自顧自的離開,離開的同時,外面的天氣起了變化,雨紛紛而下,越下越大,他又不許奴婢太監們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