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呤殿高聳入雲,巍巍而立。
殿內薄太後端著藥碗,輕輕的把藥喂到劉恆的嘴裡,經過這些年,她的臉上多了蒼桑與冷漠。
她提醒身邊的人,“讓她跪著,跪到恆兒醒為止。這樣一個瘋丫頭,如此胡鬧,居然為了玩,帶著恆兒涉險,又是生病,又是發燒,她以為恆兒是她一個人的,他可是一國之王。不是專陪她一個玩的。讓她跪著,誰也不許求情。哼,現在能為她求情的人,哀家倒要看看,現在誰還會為她求情。”
身邊的宮女,太監,都站在一旁,並不出聲,低著頭由她罵著,發著脾氣。
他們就像一群天生就自帶責任,不管是不是她們的問題,主子發脾氣的時候,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著。
殿內燭火通亮,夜色已經慢慢燃起,這哈齊兒在外面跪了幾個時辰了,她並不知道,但她想讓她一直跪下去,直到她的兒子醒來。
殿外齊兒跪著,她還來不及換成了宮中夫人裝扮。就被太後罰跪在這兒。
她此時擔心的倒不是她自己,而是在殿內的劉恆。
他身體本來就弱,再這樣一驚一嚇,又得了風寒,還被雨淋了,病更加重。
她為她的魯莽心裡已經向他說了幾百幾千次對不起,現在的結果並不是她要的,如果她知道有這樣的結果,如果能替,她寧願自己去替他生病。
鄧風從她身邊經過,並不與她說話,只是行了禮。
禮畢又從她的身邊離開。
見她精神落寞,亦未曾開口,就從她的身邊離開,只是與她身邊的春兒打了個手勢,表示代王一切都好,只是有些發燒,只要燒退了就好。
他一離開,春兒在她耳朵傳達了鄧風跟她說的那些話。
齊兒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不遠處,慧夫人由遠及近,她挺著本就不大的肚子。
耀武揚威的近前,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大耳刮子就扇到了她的臉上來,“你這賤人,害了本夫人還不夠,還來害代王,代王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本夫人一定找你拼命。”
慧玳越說越氣,沒說幾句,又要上來又要再打,卻被她身邊的丫環拉住,勸道:“夫人,切勿動氣,您還懷著王嗣呢,這您不用親自動手,太後也不會放過她的。她跪在這兒已經在受責罰了,這代王本就看重她,您越是與她為難,越是與自己過不去。”
那丫環齊兒認識,春離。
看這丫環生的中等姿色,但聰明,懂的忠心護主子。
春兒吃過慧玳的虧,不敢直面沖突,但她剛趁著她不注意,直接打了這主子,現在還要再打,她怎麼也是忍不住的,她跪了下去,求道,語氣卻不軟,“慧夫人,奴婢家主子是夫人,您也是夫人,大家都是夫人,一樣的大,你這樣不分清紅皂白,就這樣上來就打,等代王醒來,奴婢還要請代王評評理。看到時代王是幫夫人還是幫奴婢家夫人。”
慧玳本來聽了春離的話,忍了幾分,再聽這春兒口齒伶俐,又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春兒的臉上,那聲音清脆響亮,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不知道她從哪兒來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