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上雖有傷,傷的也不算輕,但在這樣的慶典上仍只能保持皇帝威信,威儀,只能端坐。
這舞陽候夫人性情直爽,言語頂撞,有時候連皇帝都拿她沒辦法,他想著,這個機會是不是可以好好治她一下,她還不是仗著呂家替她撐著腰,連他這個皇帝她都不放在眼裡。
他並不看她,只是拿著玉箸在他面前的金盤中挑著他喜歡吃的菜,整個大殿靜了下來,靜的連根筷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他要她她想想,治她個什麼罪。
戚夫人正等著皇帝幫襯她,替她教訓一下這個舞陽候夫人,平時皇帝時不時的來她這裡,告訴她這舞陽候夫人這樣那樣的無禮。今天這樣的大好機會,想必他是不會錯過的,她只是靜靜的等著看她的好戲,平日裡,她並沒有少受她的無禮之苦。
她等了好一會兒,皇帝只是靜靜的吃著菜,不住的誇獎這菜品好吃。這皇帝是不是糊塗了,這菜可是皇後做的。她有些奈不住,穩穩提醒道:“皇上,這舞陽候夫人太過無禮,出言不遜。還請皇上對她治罪。不然,戚姬不服。”
皇帝嘆出一口氣來,把玉箸放到一邊,道:“舞陽候夫人,你倒是說說,這些年,戚姬一直跟在寡人身邊,宴會主席總有她的一席之地,皇後與寡人雖是結發夫妻,但也一向敬重於寡人,她都是敢怒不敢言,你倒是替她來出頭。不怕寡人要了你的腦袋。”
他說著說著,後面的說的話聲音越來越高,特別是‘腦袋’兩字說的聲音提的又高又重。
這皇帝登基以來,韓信、彭越、英布等相繼被誅殺,這些都是功臣名將,是大漢的開國元勳。
皇帝可不是一個善良的角,攀噲仍跪在呂數兒的身邊,額頭已經滲出了大顆的汗珠,他不斷的用官服袖子擦拭著,頭低的很低,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他不看也知道這呂數兒的臉上肯定是一副要殺要剮隨便的模樣。
他和她成親以來,他都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她讓他如此的為難,雖知有生命危險,但又不能不救的時候,她那沒有分寸總是惹禍,什麼話都敢說的性格讓他無可奈何。
皇後一聽,這皇帝不會是來真的了,這此年,但凡進言說起這戚夫人僭越之事之人,都差不多看不到了,心下後怕,這一旦處理了呂數兒,下一個茅頭對的還不是她和太子。還有她整人呂氏門族。她趕忙的跪到地上,怯怯行了大禮道:“皇上,都怪臣妾教導無方,還望皇上念數兒從小與臣妾相伴,天性純良,又酒醉胡亂言語的份上,請饒了她這一次。”說完又拜了下去,她的頭已經磕碰到了地上,雖還差著幾毫百,但她已經嗅到了地上那已經刷了好幾個月漆的味道。
她一向討厭這漆的味道,特別是戚夫人喜歡的漆的味道,她就算是喜歡的,她也會立馬厭惡起來。
“皇上,這罰不罰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情,只是這舞陽候夫人一介女流,不如請殿內各位夫人,美人來投票決定她要不要罰,這樣對她來說也算是公平,如果票數罰的要多,就罰,不罰的多就不罰。請陛下明鑒。”
呂澤,見皇帝淡定而坐,並沒有馬上進行決定的意思,這殿眾的大臣也都是大多明哲保身,才硬著頭皮進言道。說出來,他怕著自己受到連累,但不說,不盡力,怕連累的可不光是自己,自己雖然是候爺,又是皇後的哥哥,當他成為候爺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命與皇後,與呂家已經成一體,並非只屬他一人。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戚夫人說是要處罰這舞陽候夫人,皇後又求情讓寡人饒了這舞陽候夫人,舞陽候夫人既是寡人的妻妹,也算是寡人的家事,既是家事,那就請幾位夫人美人各自來發表一下意見。最後有由寡人來決定是罰與否。”
皇帝隨意的看向這妃嬪所座的左側,她們依照位份而坐,先是夫人,美人,接下來的就是良人。
她們坐著,誰也不敢先出來帶頭提意見。他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個金盤道,“把這個送到趙夫人面前,子兒,寡人想起來,你喜歡吃這個貴妃雞。”
身旁近侍已經把這盤放到了趙夫人面前的梨花條桌上,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趙子兒有些愛寵若驚,一個皇帝居然還記得她喜歡吃的東西。她站起來,行了大禮,“謝皇上賞賜。”
“你位列夫人之道,你道說說。”皇帝指了指離他面前較遠的一個金盤,近侍領會,夾了一筷子到這皇帝面前的小金盤中,又退回到了原處。
大殿內金碧輝煌,映照著這群妃嬪更加的華麗富美。
“依臣妾之見,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這大到天下,小到一個位置,都應有皇上說了算,這一切都應該有皇上決定。嬪妾一介婦人,一切聽於皇上。”她曾是魏宮的宮人,當年被皇帝平定魏國後帶入宮中,她雖有聰明才智,但一向都隱藏甚好,不願露於人前,別人看她,總覺得只是一個愚妃。
“趙子兒,趙夫人,中庸之道。”皇帝看了看她,她今天倒是一身寶藍裝扮,首飾比皇後的普通比戚姬的價低。她一向為人低調,這也是他欣賞她的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