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瑤花只得端著碗出房門,走時還一步三回頭的看他。屋內的交談很久,古瑤花耳貼門上,卻什麼也聽不見。
又過了許久,門被開啟,古爹走出來,古瑤花忙迎上去問:“爹,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
古爹笑道:“你自己進去問他。”說完他不再理古瑤花,走了。
古瑤花走進房間時,那人正靠在床頭假寐。古瑤花正猶豫要不要退出去,那人忽又睜開了眼。
和他對視的那一眼,古瑤花看見了他眼裡掩蓋不住的殺意,這是為什麼,她不懂。
“你過來。”他的聲音沙啞卻很溫柔。
古瑤花慢慢的走近,不敢看他,卻見他費力伸來的手,古瑤花心裡一驚,連忙握住。他在她耳邊戲謔道:“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可好?”
一剎那,古瑤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平靜下來後,她問:“是我爹逼你的嗎?”
“不是。”他笑得更深了。
她便不說話了。
他又問:“是樂傻了嗎?”
古瑤花這才被拉回現實,她看著他道:“還是不要了,你應該娶很好很好的姑娘。”說這話時,她臉上淡淡笑著。
他聽了她這話,也沉默了一瞬,但是再開口,他仍道:“我想娶你。”
她便忍不住道:“我也想嫁你,我會好好照顧你和你的家裡人。”
她的話幼稚的很,他捏著她的手笑了笑,眼裡卻沒有溫度。
古瑤花出了房間,一路小跑到她爹跟前,笑得跟個傻子:“爹,他說要娶我,我也答應他了,我好怕這是個夢,要不我扇自己兩巴掌”說完她居然真的要打自己的臉,幸好被攔住了。
她不複平時沉默老成的模樣,像個神智不清的瘋丫頭,古爹就明白她這真的是樂瘋了,他也深意道:“你這麼高興,爹做的就都是值得的。”
那人在古家養了一個月的傷,隔個幾日就有雞湯補身子,最不濟每日還有一碗蛋羹。他觀這農家也不甚富裕,也不知打哪弄來的,但他是不會管的。
一日,古瑤花揹著簍子拿著斧子要上山砍柴,他在身後叫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古瑤花嚇了一跳,他何時都能下地走路了下一個念頭是他豈不是很快就要離開了她心裡忽而一疼。
他卻走過來,主動牽起她的手道:“我們快走吧。”
這是他第一次牽她的手,古瑤花羞澀的低下了頭。
上了山,古瑤花在那費力劈著樹幹,他倒是在一顆大樹樁上悠哉坐著,看見她大汗淋頭了,他仍視若無睹。
直到天空傳來幾聲響亮的鳴叫,一隻似鷹非鷹的鳥在天上盤旋,他才失神般站起來,直直的盯著天上那怪鳥。
轉頭見她在看他,他沖她笑著揮揮手:“過來。”
古瑤花走了過去,他突然對她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知道嗎從小我就恨別人強迫我做我不願的事。”說這話時,他咬牙切齒。
古瑤花呆呆的看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她沒強迫他做任何事啊。
見她一無所知的模樣,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而後在她耳邊引誘道:“今晚來我房裡?”
“嗯……”被那一吻沖昏了頭愣愣的答應。
當夜一晚歡好。
他攬著古瑤花光、裸的肩,貼在她耳際道:“我會回來娶你的,所以你不能和別人好,要一直在這等我回來,能做到嗎,嗯?”
古瑤花吻他略帶青渣的下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我都會等你的。”
天明,古瑤花又要去山上砍昨日未砍完的柴,他將她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裡:“還是我去罷,你不方便,我也心疼。”
一句話說得古瑤花面紅耳赤,只覺得此貼心情郎,她死也無憾了。
她送那人出門,看他揹著簍子頭也不回的走了,然後再也沒回來了……而他連名字都沒告知一個。
她所不知道的是,當朝太尉顧雲陪皇上微服出巡途中遇伏擊,為護駕受了重傷掉下大運河,被沖到這附近的清江……且顧雲其人最是冷血無情,被人挾救命之恩逼娶一個農女,他心裡只會有屈辱。
他走後對來接應的屬下吩咐道:“務必找到那紙婚約,必要時屠村。”
他話語中的冷酷無情讓屬下不寒而慄,而後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