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鬥從“地牢”之中出來的時候,東邊已經吐露出一連串的魚白,綠洲的溫度正在迅速的回升,那些阿爾撒所擁有的獨特植物正在從黑夜的沉睡之中醒來,發出只有少數敏銳之人才能聽到的卡卡作響之聲。
與勞瑞恩的一夜長談,為唐鬥補充上了許多以前缺失的歷史真相——唐鬥並沒有去懷疑勞瑞恩所說的真實性,因為對方根本不知道他所掌握的歷史,自然不可能提前去編造一些謊言來配合他所知道的內容。
那麼既然現在兩者之間出現了相合的情況,很顯然就是因為勞瑞恩所說的是真實的。至少是他所看到過的文獻記錄下來的真實。
從勞瑞恩的講述之中,唐鬥重新整理出了一些新的細節。
首先是魔心宗的淵源,一開始他以為魔心宗就是一個崇拜魔族,準備為魔族再度入侵人間的瘋狂宗教。而現在才知道,魔心宗並不是崇拜魔族,相反,魔心宗與魔族之間應該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魔心宗真正的核心是一種莫名的毀滅意識,唐鬥不知道那所謂的十二主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勞瑞恩所說,他們受到了比零邪氣還要原始的原始邪氣的影響,已經將人生目標定為了毀滅整個世界。
其實唐鬥一直不太理解這種“毀滅世界”的想法到底是怎麼回事。畢竟在他看來,哪怕是一個以殺人為樂,以毀滅為戲的傢伙,他的最終目的也是一種霸權的統治,是一種自我欲·望的完全放縱。
但是作為一個智慧生命,自我欲·望的頂點也就是完全的自我而已,怎麼會產生自我毀滅這種念頭?
不過唐鬥也不需要去明白那十二主教到底是怎麼樣的,他需要抓住的關鍵就在於三點。
其一,十二主教的計劃;
其二,魔心宗的勢力範圍;
其三,魔心宗與魔族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深。
其中第三點中最直觀的一個問題就在於,狐狸眼翼的身份和他與魔心宗的關係。
翼曾經自我承認過自己是魔族中的一員,也承認過自己和魔心宗關係,但翼的這些承認不過就是模稜兩可的預設而已。
是魔族中的一員,不見得就為魔族辦事,與魔心宗有關係,那也有可能是魔心宗的敵人。這些都是不確定的東西,是需要唐鬥去弄明白的問題。
除了翼,還有老神棍巴頓,從勞瑞恩那裡得到的情報來看,巴頓的身份有了新的疑點,那就是他到底還是不是龍族大長老巴頓,是不是那個背叛了自己種族的巴頓?還是說那真的就是一個借屍還魂的軀殼,在裡面的其實是那個天界神將?
如果是前者,那麼巴頓的很多行為都無法解釋。畢竟一個背叛自己的種族,幹掉自己的族人,然後又繼續的偽裝龍族在世,繼續以龍族身份在世間活動的傢伙怎麼想無法理解。
而如果是後者,那麼這個天界神將留在人間界幹什麼?為了入侵人間界?但是以人間界的力量,唯一可以阻止他們的龍族都被他們在一萬多年前滅了族,那麼這一萬年來,天界在幹嘛?
等著人間界恢復元氣,然後來一場君子之戰不成?
這種想法只是想想唐鬥都覺得是扯淡。
既然這些理由都不是,巴頓的身份還有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麼呢?
雖然從勞瑞恩那裡得到了一些歷史的真相,但是唐鬥發現自己的疑惑並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
不過他現在也沒辦法繼續去思考這些問題,放在他面前的,不家更嚴峻的一個問題。
精靈遠征大軍。
精靈族對阿爾撒的遠征本來更像是一種儀式,一種軍演,每五十年進行一次,發兵數量,行軍路線基本上都是固定的。
不管是在精靈族心裡還是在阿爾撒人的心裡,這就是一場演練。和演練唯一不同的就是會死人。
以往的精靈族遠征主要損失的自然就是阿爾撒一方的人,外環和內環的人會在精靈族遠征的時候損失慘重。
有反抗力量的會被攻擊,沒有反抗力量的會被驅趕——表面上這些被驅趕的人沒有被屠殺,但是誰都知道在阿爾撒這種荒漠,一旦被趕出了可以生存的綠洲與據點,下場只有死路一要。
精靈族的遠征一直要打到內環邊境上,被七大國帶著十領的精兵在邊界上打上一場或者是幾場,互動之間對峙上十天半個月,然後才會互相鳴金收兵。
精靈族對外宣稱的就是他們無力將阿爾撒內環給打下,畢竟他們主要提目的是練兵,出動的部隊只有一半是精兵,另一半全都是新兵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