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十裡長街驀地響起一陣尖細之極的音嘯,刺的人耳朵發癢,渾身發寒,迸出無數雞皮疙瘩,與此同時,一條摩擦出來的霧氣狂龍,滾滾沖起,伴隨著令人難受至極的尖嘯,沖向了飛旋而來的劉辨。
“嘭——”
地面亂顫,轟鳴四起,九嬰的前爪將劉辯用力碾壓在地上,獸眼中一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的神態。
不知為何,劉辨的臉容,也是一副應該這樣的神情,咳著血狂笑道:“畜生,到底是畜生。”
話音未落,劍光已起。
只聽‘哧哧’一陣真氣噴湧的聲音響起,黑咚咚的長街上,乍然迸放出無數妖麗的絢光,幽幽慘碧,幻彩流離,說不出的繽紛好看,卻又血氣森森。
“嚶——”
接連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九嬰又發出了一道悽厲無比的慘叫,龐大的身軀猙獰亂舞,一股股來自蠻荒時代的狂暴兇威,朝四面八方沖擊而去,癲狂已極,兇殘已極。
劉辨早在它暴跳如雷的四處沖撞之前,手臂再次拍打在水流上,以一招驢打滾,接連翻出了二十幾丈,隨後,才拖著重傷的身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劉辨輕抹嘴角殷紅的血流,大笑著睨視前方,咳血道:“再斬...你...一條腿。”
“趁你病,要你命!”劉辨狂吼一聲,赤光離旋沖出,繚繞在兇狂的身軀上,化作一道血色暴風,淩空飛去。
幹將劍劍尖‘嗡嗡’亂顫,千百道漫天飛舞的血色流光,縱橫飛出,連天迸舞,殺機越來越濃鬱,猩紅的劍光越來越閃亮,直如一柄滔滔流卷的巖漿劍,將要斬殺一切的兇獸異禽。
“殺!”
電光火石之間,橫空躍去的劉辨,已經瀕臨九嬰的獸頸,翻卷著無數血色浪花的幹將劍,轟然下斬,勢要一擊斬下九嬰中間的頭顱。
正在原地發狂的九嬰,忽地停止了亂動,獸目中露出一絲狡黔,中間的頭顱兇殘的怒吼一聲,呲露著長滿鋒利尖齒雙顎,猛地前伸,咬住了即將斬下的幹將劍。
就在這時,另一隻頭顱亢奮的撕咬向劉辨,快如驚虹,只覺一道青光閃過,腥臭無比且布滿粘液的巨口,落在了劉辨的脖子上,只需輕輕一咬,就能徹底分開人頭與身軀。
直到此時此刻,劉辨臉上迸放的大笑,始終沒有消失,甚至,由大笑變成了狂笑,就如死亡前的最後瘋狂一般。
然而,事實並不是那樣。
一息之前,死亡青光劃過夜空的同時,一道代表著生機和死亡的清冽光華,也在同一瞬間劃開了黑暗。
生機留給了自己,死亡留給了敵人。
劉辨的左臂乍然暴起,水光瀲灩,波光粼粼,一道清泉‘叮咚’的幽婉響聲,縹緲奏出,和緩如仲夏夜的清風,空曠高雅。
驟然間,又如炸裂開來的極北冰山,聲音迸爆,轟隆作響,萬千碎裂的冰渣,鋪天蓋地的迸濺沖出,掩蓋了大日釋放出來的所有光輝,掩埋了大地露出的全部事物。
也遮擋著劉辨的雙眼,讓他看不見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