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辨對身後的一幕,彷彿沒有看見一般,或者說早就習以為常,臉容平靜的死視衛仲道,厲笑道:“下輩子投個好胎!”
“叮——”
火星四濺,碎鐵迸射,一柄翠綠色的匕首,從二樓激射而來,磕飛了卷舞數十道赤色流光的幹將劍。
不過,匕首也被以二十四種東海奇金鑄造而成的神兵,斬成了碎渣。
“啊——”
劉辨腳下的衛仲道,發出一聲悲慘之極的哀嚎,掙開沉穩有力的腳底,捂著臉滿地打滾。
只見醜陋無比的臉頰上,紮滿了各種形狀的鐵片,一股股腥臭的黑血,汩汩的流淌到木板上,散發著惡臭難擋的氣味。
劉辨劍眉飛挑,死寂的黑瞳朝上睥睨,只見蔡文姬青絲散亂,臉色煞白的出現在二樓,魔障似的動也不動,目光發散,痴痴的癱倒在一名女子的懷中。
夏風徐來,猶如冰刀子一般,割的劉辨心髒劇痛無比,嘴唇緊抿。
隨後,伴隨著無數熒爍流光,劉辯化風而去,橫空飛掠到二樓,從背後將極其羸弱的蔡文姬,緊緊摟在懷中,湊到她的耳邊道:“不怕,一切有我。”
蔡文姬感受著山巒般堅固的胸膛,聽著‘砰砰’有力的心跳,心中錐心徹骨的恐懼、害怕,霎時消散一空,點了點頭,淚水卻如扯斷線的玉珠,一顆接著一顆的墜落,悽美異常,悲涼無比。
燭影斑駁,美人心碎,劉辨從沒見過優雅、高貴的蔡姐姐,流露出這麼悲慘的樣貌,心口如遭重錘,一股股揪心的刺痛布滿全身。
憤怒如狂的他,正要命令徐盛斬殺衛仲道,卻見蔡文姬悽涼的說道:“辯兒弟弟,你不能殺他,否則,天下人會說賤婦夥同姦夫太子,謀殺了親夫。”
“你現在正是爭奪皇位的關鍵時期,這麼一來,對於你的名望是一個很大的打擊,甚至,會導致沒有名臣、名將投靠你。”
蔡文姬貝齒輕咬,極為不捨的從劉辨懷中掙開,悲切的笑道:“皇後和大將軍也不會同意,堂堂太子迎娶一個有夫之婦,更不會讓我,成為協皇子攻擊你的藉口。”
話音落下,呼吸窒堵,眼淚洶湧而出:“我對你只有姐弟之情,並沒有男女之情,希望太子殿下以後放尊重一些,我終究是河東衛氏的妻子。”
劉辨怔怔的瞧著絕色女子,呆然木立,腦中回閃出一道道絢麗的光影。
那年夏天,她靜靜站在綠水湖畔,沐浴在漫天的晚霞之中,優雅的吹著一支翠玉無憂笛,聲音無憂,笛鳴清脆。
一襲星芒羅紗衣,隨著清涼的晚風,翩翩飛舞,拂動了鬢角的青絲,也拂動了劉辨的心頭。
劉辨只看了一眼,便覺得一位人間仙子,住進了他的心田。
一眼萬年,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