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戲志才勒緩青鬃馬,還未翻開書卷,醉醺醺的赤龍駒,因為不滿青鬃馬靠近劉辨,後蹄飛尥,‘嘭’的一聲踹在了青鬃馬的馬首上。
戲志才對這個酒鬼的脾性,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馬蹄未落,便畢集真氣散在前方,巨響過後,黑光亂竄,真氣潰散。
青鬃馬雖然沒有受傷,卻在強大沖擊力的作用下,連連後退,它怯懦的瞥了赤龍駒一眼,迅速退到了十丈以外,無論戲志才怎麼策動,始終不敢上前。
赤龍駒高傲的瞪了瞪戲志才,隨後,諂媚的望向劉辨,好似在炫耀自己的功績,一雙馬瞳時不時的落在酒囊上。
劉辨搖頭笑了笑,又給它灌上一口好酒,笑罵道:“你就不能少喝兩口。”話音落下,側過頭對戲志才說道:“志才先生,請過來講,這頭皮賴貨就是想喝酒了。”
戲志才聞言,大感無奈,翻開書卷道:“咳...咳...主公,這次總共收獲百鍛羽林戰甲一共一千副、長矛與環手刀各一千柄。”
“咳...咳...其他亂七八糟的戰甲、武器,算上從火海中扒出來的,總共三千六百五十一件,我準備派人押送到梟陽營地,交由他們鑄造成五十鍛戰甲、武器。”
“咳...咳...還有大地龍王珠一枚,神兵幹將劍一柄,喚醒了白起將軍,俘虜程昱一次。”
烈日當空,酷熱難耐,劉辨輕擦臉容上的汗水,問道:“損失多少?”
戲志才接過劉辨遞過來的水袋,大口猛灌,片刻之後,擦了擦嘴唇道:“咳...咳...皇輔士卒損失四百,珍貴的水脈之眼損失一枚。”
劉辨同樣灌了幾口清水後,輕笑道:“只要能夠獲得封地,就算全部死光,也是值得的。”
思緒紛轉,劉辨的眉頭微微皺起,輕敲血光瑩潤的劍鞘道:“有了封國之後,國相的人選是重中之重,不知志才先生可有人選。”
話音剛落,戲志才陷入了沉默,心中雖有一個絕佳的人選,卻不好說出口,因為那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國相的位子,看似比七品立武將軍高上三品,直接晉升為兩千石的高官,但要離開劉辨身邊三年以上,卻是得不償失的。
畢竟,在戲志才的戰略謀劃中,將有一場血雨腥風的朝堂政變,一個郡國的國相與從龍之臣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劉辨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冷笑,付道:我早知你會這樣,之所以提起這件事,便是想要敲打你一番。
劉辨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故意說道:“我看徐盛非常合適,第一,他追隨我最久,忠心毋庸置疑。”
“第二,徐盛世家子弟出身,允文允武,剛好一邊治理郡國的內政,一邊為我訓練士卒,以待將來征討各方。”
向來冷靜的戲志才,臉容大急,慌忙進言道:“咳...咳...主公,徐盛將軍雖然允文允武,卻不是最佳人選,臣認為......”
說到這裡,戲志才登時語結,楞楞的不知該說什麼,正如劉辨所言,第一得絕對的忠誠,第二要能文武兼備,這樣才能震懾住,郡國記憶體在不臣之心的人。
劉辨臉色一沉,攝人的凝視戲志才,一刻之後,見他滿臉的虛汗,就連大氣都不敢喘,平靜的說道:“戲志才,你可以報恩,也可以結黨!”
“臣,不敢!”戲志才聽到這話,臉容慘白,如遭雷劈,‘嘭’的一聲跌落戰馬,摔得灰頭土臉。
正在指揮士卒的徐盛,望見這一幕,大驚失色,當即策馬上前,急聲道:“志才先生,摔傷了沒有。”
不過,還沒等他靠近,便被張繡攔住了,徐盛沉穩的臉容上,流露出一絲厲色,呵斥道:“張偏將,讓開!”
張繡嘴角勾起一絲冷冽,大量的銀紫光華,離旋飛繞,隨著蓄勢待發的玄鐵槍,直指徐盛的頭顱,假笑道:“沒有主公的命令,誰也不能靠近五丈之內。”
張繡自從效忠劉辯後,一直自視為第一狗腿子,如今,被白起搶了飯碗的他,索性把拱衛主公的範圍,延長到五丈以外的距離。
這樣一來,一旦有人刺殺主公,他就能第一個護駕,成為第一功臣。
因此,徐盛還沒靠近殺神白起,便被張繡攔下了。
恰在此時,正在尋找青兕獸與滄浪大刀配合訣竅的甘寧,忽地瞥見張繡和徐盛起了沖突,當即策動青兕獸,狂飆而來,喝罵道:“你這個不孝不義的小人,又在耍什麼花招。”
張繡體內含而不發的真氣,霎時炸湧如沸,銀光四射,紫氣狂舞,隨著黝黑的槍尖,洶洶鼓湧。
甘寧見狀,極為鄙夷,哈哈狂笑道:“哈哈!你師叔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是你,我勸你還是收起長槍,不然,只能是自取其辱。”
劉辨睨視遠處的一幕,緊皺的眉頭,更是鬱結難開,略微沉思,雙瞳落在了專心讀書的司馬遷身上。
司馬遷正愁沒有機會報答劉辨,木訥的臉容泛起大笑,駕馬狂奔,朝發生沖突的幾人趕去。
劉辨長嘆一聲,躍下赤龍駒,扶起篩糠不已的戲志才,為他拍打灰塵道:“志才不必這樣,以後分清楚國事和私情就可以了。”
戲志才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自己國士的身份,又是劉辨唯一可用之才,所以,心中漸漸升起了驕橫之心,雖然他對權利的慾望很低,但一身文人做派卻開始顯露,結交同黨,排除異己。
劉辨的勢力剛剛形成,一旦出現黨爭,勢必産生內鬥,如果他已經擁有一州之地,黨爭對於他來說是件好事,可以更好的控制群臣。
如今勢力才初步形成,過早的黨爭和內鬥,不僅會産生沒必要的消耗,還會給勢力的發展帶來阻撓。
就像這次國相的挑選,如果按照戲志才的建議,不是換成甘寧,便是張繡,以他們倆的才能,帶兵打仗或許是行家裡手,但是治理郡國的內政,絕對會搞得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