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漫漫赤霞洇染的雲夢澤一片朱紅,晚風曳曳,水波蕩漾,淼淼千百裡盡是粼粼爍光,流轉變幻,心曠神怡。
浩蕩的雲夢外澤,千丈樓船破浪斬濤,疾行猛沖,神秘人立於船首,沐浴著西枕紅日殘留的溫柔,嗅著仲夏午風帶來的溫暖氣息,寧靜不語,就如他那紛飛的微白發梢,神秘人的心頭蕩起水澤似的漣漪。
“張梁,白無常如何了?”
“死了。”夜遊神冷笑道。
兩句平淡的對話,打破了宛若畫卷般的祥和,面無表情的神秘人,罕見的露出一絲憤怒的情緒:“廢物!他難道不知,羽林中郎將的位置對於黃天當立,有多重要嗎!”
夜遊神正要說話,倏地,感到一股凜冬似的寒冷。
夕陽下的爍爍水澤,徹底變作一副詩情畫意的丹青畫卷,不過,卻是違背常理的北冥版。
就在兩人對話間,漫漫水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凝結為一頃冰川,少頃,神秘人目光所及,皆是參差並立的浪濤冰山,在殘陽的映照下,炫光縱橫流舞,宛如千百道彩虹交錯瀲灩,蔚為壯觀。
神秘人空洞的雙目,沒有任何變化,輕輕吐出幾個字:“書生。”
“戒備!”夜遊神聽到那兩個字,望著仿若定格在這一刻的冰澤,悽厲的呼喝起來。
水天茫茫,朱碧相接,嫋嫋飛絕的赤霞彤雲之間,一名儒士踏著凝結的冰川緩緩而來,衣袂飄飄,頭巾翻飛,神色灑脫淡然,嘴角勾著一絲淺笑,仿若天人。
“閻羅,留下軒轅劍。”儒士周身盤繞著一柄白晶長劍,睨視神秘人輕聲道。
神秘人望著猶如東海虹魚,四處翩飛的白晶劍,雙瞳中露出異樣的光彩:“分景劍。”
儒士聞言,流露出一絲得意,輕輕摩挲上下翻飛的分景劍道:“沒錯,正是上古冰夷用二十四種北海奇金,鑄造而成的分景劍。”
話音都轉,儒士劍指神秘人,淡淡道:“留下軒轅劍。”
神秘人的雙瞳閃過一絲凝重,擺手示意巨弩準備攻擊,漠聲道:“讓仕子親自來談。”
“書生,你與他費什麼話,直接搶!”
話音落下,漸漸昏暗的穹空,陡然間光芒大放,一條血色飛瀑沖洩而來,赤霞滾滾,翻湧蒸騰。
神秘人依舊平靜的說道:“屠夫,你可以試試。”
“轟——”血光長河,轟然迸爆,掀捲起無數霓虹驚濤,隨著屠夫手中的兵刃,輒壓傾倒。
就在這時,儒士攔住了騎著水中異獸的屠夫,輕笑道:“閻羅,你看這是什麼?”
“仕子令!”夜遊神驚呼道。
神秘人右手一甩,金光怒放,霞彩萬道,軒轅劍破空而去,沒有絲毫留戀,神秘人轉身走向船艙,仿若扔出的不是萬古第一劍,而是一根隨處可見的蒿草。
神秘人與書生交涉之時,劉辨卻帶著邢天軍團驟然改變方向,朝雲夢澤趕去。
劉辨聽到少年的名字,雙目精光大放,語調略顯高亢的說道:“你家在琅琊莒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