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容北聽了律師一番話後,知道要證明弟弟清白就必須得找到新的證據。現在自己可以做的就是,如果能找到弟弟當時擦過手的那幾張小紙片或許能派上用場。按照弟弟的說法,他當時擦完手後就把紙片隨手扔了,那麼扔了就一定是扔在了現場。現在如果要找到這幾張紙片就必須得去現場,這樣的話就得去潘蘇雲家後院。可是,現在兩家已經鬧到了這個份上,如果要去她家後院,她能讓去嗎?肯定是不讓的。為了救容南,她不讓進去也得進去,只有到了現場才有可能找到那幾張小紙片。想到這裡,莊容北決定一定要進去看看,實在不行的話,哪怕翻牆也得進去!
主意已定,她心中就有了安排。先是買了些東西去看母親,她知道因為母親心髒不好,不能讓她知道房屋已被張家毀了的事,現在母親住在明月的孃家。於是她就先去那裡看母親。
行走在路上,回想著所發生的事,如同在做夢一樣。恍惚中,似乎從雲端掉進了深淵,黑暗中那牛頭馬面個個猙獰,閻王小鬼目目恐怖,這一切來得太突然,突然的無一點先兆,突然的令人來不及思考,更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但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因為什麼,沒人能回答。
秋天本應該是四季中最美好的季節,它的美好雖不像春天那樣鶯歌燕舞生機勃勃,不像夏天那樣激情似火熱烈奔放,也不像冬天那樣冰天雪地冷酷無情,但是秋天卻有自己獨特的魅力,它的五彩繽紛天藍水碧,果實累累香飄四溢,讓人既可飽眼福又可飽口福,讓人神清氣爽豪情蕩漾,讓人心存高遠腳踏實地……
可是,就在這樣的一個秋天,弟弟,一個風華正茂之人卻被卷進了這場人命官司中,眼下正遭受著牢獄之災且面臨著秋後問斬!這是為什麼?這一切在腦子裡如同飛馳的列車,眼前的所有景色都是模糊的,無影的,如天上的雲空中的風。不管怎樣,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自己的弟弟莊容南是清白的,那對父子的死是另有原因的,公安上的檢驗肯定有誤!可是,如果要證明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那就得拿出證據來證明,證據證據,生硬無情的證據!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得找到弟弟曾經用來擦過手的那幾張小紙片!只有這樣,或許才能幫助他換回清白之身!至於那對父子的真正死因還是留給上天吧!
當她正行走在前往明月家的路上時,碰見了孃家村上的一位婦女,這個人一看見莊容北就說:“容北,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你知不知道你孃家的房子倒塌的事?”
“知道,也知道張家人被公安上帶走了的事。”
“你知道就好,張家人也太過分了,好好的房子就敢給人下手!”
“是啊,唉,一想起這些,我,我,唉,實在是……”
“容北,你一定要挺住!他張家這麼害人就是擔心你上訴贏了。咱村上旳人私下裡都說,現在只有你能救你弟弟了,你千萬要多保重,救你弟弟要緊啊!”
“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我還得繼續接著救容南!”莊容北說著朝另一個岔路上走去。、當她看完母親來到自己孃家房門口的時候,看到大門和過去一樣上著鎖,於是就想扒著門往裡看看,門關得很嚴實,沒有縫隙可以看得見裡面。正在她猶豫之時,忽然聽到一聲:“喲,這不是容北嗎?你不是上訴說你家容南冤枉嘛,怎麼還有工夫跑到這裡來觀光瞭景的呢?”
“那是我的事!”莊容北無心與她搭訕,扭頭想走。
“喲喲喲,來都來了,這麼急著走是不是又要去上訴啊?再急也不在這會兒,反正你家容南已經被判了死刑,就是上訴不讓他死不還得個過程嘛,你說是不是啊?”
“潘素雲,我家容南是清白的,這事不是他幹的!”莊容北一臉嚴肅地說道。
“其實我也不相信容南心就這麼狠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你說不是就不是了?這是不是的得由公安法院說了算,不是你和我說了算的事!現在,人都已經被判了死刑,你說這事是誰幹的?難道公安法院都弄錯了?”
“那也說不準,像這樣的事世上不是沒有!”
“哪怕公安法院弄錯過多少個案子,但這個案子人家沒弄錯,所以你家容南才被判了死刑,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潘素雲輕松地說道。
“你也不要太得意了,改了改不了也不是由你和我說了算的事!我相信法律最終會判我家容南無罪,二鐵和根根究竟是怎樣死的也會大白於天下!”
“現在說這些大話有什麼用,是不是你家容南害死了我家的人,你來我家看看就知道了!”潘素雲說著把莊容北連拉帶拽地撕扯到了自己的家裡。
莊容北為了找到能證明自己弟弟清白的證據——那幾張小紙片,想進張家的門還怕進不了,沒想到就這樣被潘素雲給拉了進來,心裡雖然一陣暗喜,但還是裝著有些不情願,尤其是在聽了她說的話,真想給她幾巴掌。可是轉眼一想,自己來是為了找證據,不是和她吵架的,於是強忍心中怒火,想借此去找那幾張小紙片。可是,當她進到潘蘇雲家前院看到自己孃家房屋倒塌的狀況後說:“這好好的房屋怎麼就成了這樣?”
“是啊,好好的房屋怎麼就成了這樣,好好的人怎麼就沒了,這不是一個道理嗎?”潘素雲接著說道。
“哪個缺德鬼幹的,一定不得好死!”
“你罵也沒用,再罵房子已經倒了,就像我,再恨我家的人也死了。我家死了兩個人,你家已經死了一個,還有一個也快死了,活著的人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了,這就是害我家人的下場!我潘素雲不得好活,你們莊家也甭想好過!實話告訴你,這就是張家人幹的,咋樣?你不是在上訴嗎,去呀,再上訴你家容南也得死!把你家房子扒了,這就是對你上訴最好的回答!”
“潘素雲,你和你們張家都是蛇蠍心腸的人,真是應了人們常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也實話告訴你,我莊容北就是也死了,死之前也要把這件事弄明白!”
“弄明白什麼?你也不想想,就你個莊容北,也敢和法院公安鬥?你家容南可是被法院判的死刑!”
“我現在已經明白了,你家二鐵和根根的死因已經有答案了!”莊容北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眼睛卻不停地掃描著能看到的地方,總想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她家的房子倒了,又被風吹雨淋,而且來看房子的人又多,哪裡還有她想要的那幾張小紙片!此刻,她心裡真是失望極了,恨不得掘地三尺找到那幾張小紙片!
潘素雲聽莊容北這麼一說,心中一驚問道:“原因明擺著,就是你家容南用老鼠藥毒死了我家二鐵和根根,他這樣做對自己又有啥好處呢?”
“我再給你說一遍,你老漢和你兒子的死與我家容南沒有關系!”
“放屁!沒有關系公安上為什麼抓他?法院為什麼判他死刑?難道法院的人不懂法嗎?”潘素雲臉上的神經都繃緊了似的盯著莊容北。
“放不放屁,懂不懂法,總有一天會弄明白!”
“就指望你?你以為你們莊家財大氣粗,有錢就能打通關節,把你家容南這個投毒殺人犯弄出來?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白日夢了,回家和你男人好好的再生幾個娃娃,省得哪天突然間和我一樣沒了男人,想生個娃娃都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