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說,姑娘的心意,小的自然會如實傳達,我這才放了心準備進宮。
車夫在前面趕著馬車,春雨有些不能理解的問我為什麼要給小廝包那麼大的一個紅包。
我聽到後笑著點了點她的頭,“我和那位宸爺無親無故,我收了人家的好酒,人家今天正好開業,作為心意自然是要放上禮金,而我給那小廝紅包,他肯定不會將收了銀錢的事情說出來,一來他不會貪了那些禮金,而且幫我在宸爺面前說些好話,二來,我也算把人情世故做好了,也不會被人弄上一個不懂規矩的名聲。”
春雨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還是主子厲害,奴婢看來還要像主子學的多著呢。”
我彎起嘴角笑了兩聲,想到了愛算計別人腹黑的景笙,“這又算那門子厲害,在江湖上真正厲害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呢。”
春雨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馬車搖搖晃晃終於到了宮門口,我是嫡長女,父皇生病多日雖然不見客,但還是要把禮數做全了,不能讓別人逮住把柄來詬病,站在長生殿門口問康公公今日父皇如何了,身體有沒有好些,讓他進去通傳一聲就說長公主前來拜見。
我虛情假意抱著給眾人做戲的心態,也知道父皇應該和推辭眾位皇子一樣避而不見,沒想到康公公過了半會才從那扇大門裡出來。
臉上的褶子因為笑而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訕笑討好的說,“長公主殿下可真有福氣,是這宮裡第一個能夠進去探望陛下的。”
皇帝召見
我眼皮跳了跳也有些詫異,也沒有想到父皇竟然會願意見我。
我幹笑了兩聲,虛偽的說,這還要多虧了公公在父皇面前的美言。
康公公一臉得意,翹著蘭花指,捏著嗓子說,“只要長公主啊,別忘了奴家的好,奴家也就心滿意足了。”
我說滴水之恩,自然不會忘記的。
長生殿的明黃色漆皮的木門由兩個太監緩緩從兩邊推開,我還沒未踏進去,便傳來了一股濃鬱的湯藥味道。
殿中心擺著一個如椅子一般大小的鎏金異獸紋銅爐,裡面散發的雲霧盤旋在空中多了幾分神秘,牙雕三陽開泰圖插屏前面有無數個模樣俏麗的宮女端著紅漆描金的梅花托盤,上面放著各種陶瓷龍紋的藥碗,顯然是禦用之物。
大理石的地板上泛著冷光,書架上青瓷精緻,檀木桌上累積起了厚厚的一層奏摺,空中藥味風過流轉,幾縷碎光從雕花的窗沿裡斜斜落在上好的檀木臥榻上。
明黃色的帳子裡不時傳來陣陣的咳嗽聲,我低著頭看著鎏金龍床上的把手,站在不遠處半跪在地上恭敬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屋內空氣靜謐,空氣中藥材的味道燻的人的腦袋疼,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床榻上傳來一聲包含滄桑而又威嚴的聲音,“你倒是有心,還來看望朕,平身吧。”
我站起來謝過恩後,面上擺出了一副擔心的樣子,關懷備至的問道,“父皇近來身子可好些了?太醫院裡的太醫可是怎麼說的?”
床榻上露出一角繡著滄海龍騰圖案明黃色的衣袍,裡頭配合的傳來了幾聲咳嗽,倒是顯得有些欲蓋彌彰,“朕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都是些老毛病了,好不好都是一個樣子,也不願意在被那群老頭子折騰來折騰去。”
我忙說父皇鴻福齊天,有老祖宗保佑只需好好遵從太醫的話,好好調養些時日,定然無大礙。
帳子裡的人沉默了片刻,虛弱的笑了笑,抹不去他的喜怒龍威難測,“你倒是沒有變,和以前一樣,嘴像是抹了蜜一樣。”
我看著床下的玄黑鳳靴淺笑的說,,“兒臣永遠是父皇的女兒,不會說假話。”
我聽得出來父皇此刻的心情很好,便又撿了幾句好聽的話來說,逗的他連連失笑。
父皇病倒之後除了那晚母後和何彧博守夜,在也未通傳過任何人來,如今卻讓我進殿,心思其實不難猜,殿裡故意布滿那麼濃的藥草味道,無非就是想接著我的嘴,告訴宮中那些人,他真的“病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