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來臨,夜裡氣溫驟降,第二日農老四被冷醒,將頭探出屋外,外面已是白皚皚的一片,天上鵝毛般大小的雪片在‘呼呼’直下。
農老四見方淼還在熟睡,也就不曾打擾。將屋內的火堆燃的更大些,自己便提起鐵棒出的外面。狂風傲雪之中,農老四心又釋然,鐵棒翻飛,身勁索然。農老四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像今天這般痛快地練過棍棒,此時在他的腦海之中,出了飛揚的寒雪便只有跋扈的招式。農老四最後使出一招,長空攬月,只見鐵棒直沖雲霄,在空中將一片片漫落的飄雪擊的粉碎,猶如明亮的煙火,亦如繽紛的花朵。
鐵棒破開積雪直插進沙地中,他並不去拾起鐵棒,而是赤手空拳地耍起拳來。此時的他早已大汗淋漓,卻絲毫沒有感到疲倦,甚至在他心中始終有股莫名的歡喜。就在農老四忘乎所以之時,只感到身後‘呼呼’一聲急響,農老四猛地回身,只見一條長蛇呼嘯而來。長鞭離自己臉頰不過半尺之遙,農老四雙膝一彎,將身體往下一壓,長鞭就在農老四腦門處穿過。在空中‘啪啪’幾聲響聲。農老四正在得意,誰知緊接著,長鞭竟然向下方直切下來,眼看便要切中農老四脖子,他卻不慌不忙,雙腳同時發力,整個人竟然以脖子為軸在垂直面上繞起圈來,長鞭緊靠農老四面板而下,擊在地上,頓時間雪水伴隨著砂礫四散,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這時他的雙腳已經著地,只見他腳下再一使力在空中連續幾個空翻,雙腳著地在離方淼身後站起身來。
農老四一把從方淼身後將她抱起道“看來,你的功夫一點也沒長進”。
聽完農老四的話方淼想起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場景,臉上不禁微微一紅,蜷縮著身子躺在農老四雙臂之下。說道“是嗎?那你想怎樣”。
農老四深情地望著方淼,看著她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神,再加上她那些讓人無法抵禦的言語。瞬間心血澎湃,雖然她與自己雖無夫妻的名分,但農老四知道方淼是她的女人。他以控制不了自己,將腦袋慢慢地向方淼嘴唇靠近。
此時方淼也極力的配合,慢慢地將雙眼閉合,農老四見方淼緊逼雙眸,也將自己眼睛閉上,正要好好享受這漫天飛雪下得恩愛。就在農老四陶醉在興奮沖動的時候,突地他感到自己的雙腳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纏住,被勒的緊緊地黏在一塊。農老四猛地睜開雙眼,只見方淼橫身越過自己頭頂,隨即又感到自己的雙手又是一緊,被長鞭緊緊所在身體兩側,動彈不得。
方淼道“是麼?我讓你看看我的功夫有沒有長進,我叫你耍流氓,欺負人”。方淼嘴裡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是一副得意之色。說完,便又向農老四撅嘴。哼了一聲,便輕盈的離開,向海邊踮腳跑去。農老四被綁的像個大粽子,任憑他怎地掙紮長鞭也不見絲毫鬆懈。
農老四心想:常言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怎是不該,不該。見方淼呼啦一下便離開了,大喊起來。方淼也不理睬,只顧自己嬉笑,農老四無很是奈,只得一步一步地跳著向方淼追去。
‘海’面上,不斷地融入大片的白雪,早已凍結出一層冰層。農老四一步步地蹦到了海邊,這一路來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一見方淼便央求方淼松開自己,方淼見他狼狽的模樣欣喜不已,但還是不理睬他,只顧堆自己的雪人。竟然幹脆在方淼堆的雪人旁坐了下來,將腦袋紮在雪人身上一口一口地啃起雪人來。突然又嚎啕大哭,哭的當真是撕心裂肺,可是哪裡又有半分傷心半分淚流。方淼自然知道農老四是虛張聲勢,見那種滑稽無助的表情越發開心。小嘴卻輕輕一撅,道“松開你也行,但是你要深刻檢討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農老四自然歡喜,本要滿口答應,哪知嘴裡全是雪水,那說得出話來,到被雪水嗆得不行,只能狂點頭。
方淼解下農老四身上的長鞭,農老四像只飛脫牢籠的鳥兒般,又蹦又跳,開懷不已。誰知,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身體失穩整個人竟然栽倒在地,沿著斜坡在光溜溜的冰面上一下子便滑出很遠的一段距離。待他停下來時,嘴裡哪裡還有好話,先是一陣潑罵,隨即在地上又錘又敲,捶打的冰面噗噗直響。就在這時,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陣雀喜地從冰面上跳了起來,狂喜對著方淼道“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地方了”。
方淼原本是要過來攙扶農老四的,但突然間見他又喜又狂。還道他又在想什麼詭計‘陷害’自己,也就不理睬他。農老四也不解釋,欣然上岸向蟹屋跑去。這才意識什麼,心想:雪嚇得這麼大,想必整個‘海’面都已經結上冰層了,那就完全可以直接從冰上走到對岸去。
話畢,方淼便立馬放下手中的雪團,也向蟹屋奔去。
果不其然,農老四此時已找來一些大木頭,正為他的雪橇忙得不亦樂乎。整整忙乎了一天一夜,終於將雪橇做好。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跑到海邊,此時大雪已停了下來。‘海’面上冰層比昨天更加地厚實。農老四欣喜的不得了,將雪橇拖上冰面上,裝好船帆。此時方淼也來到,二人將東西搬上雪橇,便張開船帆,船帆受風力一吹,雪橇便在冰面上飛速前行。
在冰面上滑行的雪橇,比在水面上行駛的船隻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農老四看著漸漸遠去的困龍島,和漸漸靠近的彼岸,心中的那份激動已無言語可以表達。方淼看起來倒顯得並不是那麼開心,從她的眼神中農老四看出的是不捨與眷念。農老四也知道,方淼眷念不捨的不是困龍島,而是至今也不知生死的玉蘭蘭,如果玉蘭蘭真的死在島上,那這次的離開將是真正意義上的別離。
第二天中午時分,二人剛剛吃過些食物。前方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大海’的彼岸,農老四也沒想到,這一切竟然回來的這麼快。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越靠近盡頭,自己越應該謹慎,他不知道在岸上還有什麼危險在等待自己。
雪橇以驚人的速度即將靠岸,突然,一陣巨大的陰影在自己的斜上方,迎面撲來。他意識到了危險的到來。那陣巨影越來越近,只見農老四猛地將鐵棒插進雪橇,只聽得‘噗’地一聲鐵棒穿過模板打在了厚厚的冰層上,由於冰層卻過堅硬,他這一擊竟然沒有將鐵棒插進堅冰之中,鐵棒一端在雪橇底部隨著雪橇的滑動而在冰面上劃出一條深深地痕跡。盡管如此,雪橇的卻不見有明顯的減緩。眼看巨影已到自己上空,放眼看去只見那物五指大張,竟然是一巨大手掌,巨掌蔽天蓋日。此刻,農老四隻覺得自己已在手掌的伏擊之下,只要手掌從這個角度一把拍下來,自己連同方淼必定成為肉泥。巨手已在農老四頭頂,瞬間已有緊握的趨勢,心想:看來這巨手想要將我們緊緊裹握手中。
一旁的方淼早已經嚇得發不出聲來,雙手死死抱住船帆立柱,這時只見農老四,從雪橇上抽出鐵棒並同時飛出一腳踢向船帆立柱,船帆受力急轉了個角度。隨即農老四大吼一聲道“我來也”,只見他雙腳一發力,翻出一個筋鬥撲進飛速過來巨手之中。雪橇由於船帆角度改變,正與與先前方向左偏向行駛。
農老四環顧四周,五根立著的手指猶如擎天立柱般聳立。在他前方一張巨大的臉露出一絲蔑視的詭笑,道“找死”。這‘找死’二字猶如雷鳴般傳入農老四耳中,幾乎同時,他只覺得頭頂越過一陣陰影,抬頭看去只見又一隻巨手正蔽天蓋日向自己撲來。似乎是想要雙掌相合將自己壓死在其中。
農老四豈是那任人擺布的羔羊,只見將鐵棒直直立在那人手掌之上。那人在雙掌相合的一剎那,只覺得一陣鑽心的刺痛。一陣震耳欲聾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在農老四耳旁響起。隨即農老四感到自己被那隻巨掌甩了出去。農老四看著蒼茫大地,自己猶如置身萬丈高空。只見他在空中翻了幾個筋鬥,直直落到了地上。再看那花石草木,也只不過正常大小。
再看那岸上的眾人,也是吃驚不小。農老四仰天大吼一聲,他彷彿要告訴世人,我農老四又活過來了。只見他冷冷說道“你就是如來佛,也休想捆住我這大鬧天空的孫行者”。岸上的眾人立馬擺開架勢揮刀相向,農老四已經許久沒有與人交惡,如今正碰到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心中越發爽快,揮起鐵棒,一陣當頭棒喝,頃刻之間便將幾人打翻在地,躺在地上翻滾,痛的哎呀哎呀的鬼叫。
農老四想起方淼,還在水池之中,便在池中一番尋找。只見那寒冷的冰面上飄著一樹葉大小的雪橇,農老四從一大漢身上接下一腰帶拋進池中,向雪橇上的方淼叫喊了聲,稍候,便一發力,將方淼從水池之中拽將出來也變回了原來的身子。
農老四見方淼完好無缺,這才放心,方淼指著地上的人道“四哥這是什麼情況”。
農老四心想:自己被人稀裡糊塗關在困龍島三年時間,而且蘭蘭也因此生死未蔔。其中經過必定與這幾個人有關系。想到這裡又是一陣心頭,只聽他冷哼聲道“幾個吃了幾天齋飯,就像自比如來的混帳”。接著挑起鐵棒,喝道“看今天,我不了結了你們”。說完,鐵棒既要落入那幾人腦殼。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長嘯。只聽他喝彩道“好小子,被困在荒島上這麼久。功夫反而大大增長”。聲音剛落,只見一黑衣蒙面的人立在農老四跟前。接著點了點頭又道“比起以前頑劣的性格,現在倒是沉穩不少。看來這幾年的磨煉倒真是讓你長大成人了”。
農老四顯得有些吃驚,聽他的語氣倒像是一名及其熟悉自己的長輩。仔細聽著他的聲音,卻似曾相識。在腦海中一陣翻滾,猛地想起一個人來,雖然時隔幾年,但農老四還是認出他那惡魔般的聲音。說道“你是王鑫”。
王鑫聽到農老四認出自己先是楞了一下,接著想到幾年前自己殺死王鏞的那天晚上他也正好在場。雖然自己被人認出來,但他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減輕。笑道“我還以為我掩藏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一眼便被你認了出來”。接著又道“可這對你來說,未必會是什麼好事”。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裡依然帶著笑意。
農老四聽他的威脅卻不以為意,心想:我知道你的本事,當年王鏞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卻忘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三年之中我也是今非昔比。要是當真動手我未必會輸。說道“你向來不做好事,你們將我困在這一窪子水中整整三年時間。就算你很放過我,我也不會饒了你”。
王鑫說一臉不屑說道“那股狂性還在”又道“其實你真不該出來,留在島上你還能保全性命。出來了你將萬劫不複”。‘萬劫不複’四字說的咬牙切齒。
在農老四看來,他這些話不是忠言警告而是赤裸裸的威脅。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他們為何只是將自己關押在島上,為何不殺了自己?想來想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想讓自己幫他們找島上的東西。在農老四的心中,王鑫一隻苦苦尋找寶藏,為了這個他不惜殺害自己的堂兄。農老四清楚,憑借自己的實力要戰勝王鑫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緊緊握住方淼的手,心想:我不能再讓她冒一點點危險。說道“你要的寶藏,我已經找到了”。
王鑫豈會不知農老四的意圖,只是農老四的屈服讓他有些吃驚。斜眼裡看到農老四身旁的方淼,似乎想到了什麼。只聽他哈哈笑道“怎麼?要跟我做交易”。
農老四說道“我對寶藏不感興趣,你發你的財我活我的命,就這麼簡單”。
王鑫說道“你對寶藏不感興趣”說完搖了搖頭又道“我也對他不敢興趣”。見農老四一臉不信的樣子接著又道“你必定以為我在說謊,你心裡必定在想:我為了這個寶藏連自己堂兄弟都殺,我豈會不敢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