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這個電話接不接都沒有什麼區別。
kors契而不捨連續撥出的十通電話,不過是因為做了虧心事後愧疚心虛,順便想要幫賀長庭確認容熙在不在家罷了。
到家時已經快要十點,王助理扶著不太能站直的容熙坐到沙發上,去廚房替他泡了蜂蜜水。
客廳開了一扇小窗,春末晚上的風已經溫熱,王助理朝窗戶看了一眼,便看到落地窗下的地毯上放著枕頭和散開的毛毯。
王助理瞭然,問容熙道:“您昨晚還是睡在客廳嗎?”
“……嗯?”容熙沒有聽清,歪頭瞧著王助理。
王助理勸道:“地上太硬,對脊椎不好,您還是要睡床上。”
容熙乖巧地點了點頭,摸到旁邊的沙發抱枕抱進了懷裡。
這樣子八成是沒聽進去,容熙這人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別人說話時他出於禮貌,聽著聽著便會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王助理嘆了一口氣,把蜂蜜水放進容熙手裡,看著他一口一口慢慢嘬完了,便告辭離開。
他畢竟只是一個工作下屬,對容熙的生活不該過度幹涉,更何況容熙的性取向特殊,洗漱就寢,這些事他更該避嫌。
走之前他拉上了客廳的窗簾,容熙明明醉了卻對著他皺了皺眉,王助理裝作沒看見,說:“您早點休息,一定要去床上睡。”
容熙不大高興地點了點頭,王助理想的沒錯,他確實沒聽進去。
紅酒總是後勁足,明明在車裡已經睡了一覺,卻反而越來越頭暈,容熙醉得差不多了,全靠本能在維持身體運轉,王助理走後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具體多久無法判定,可能是五分鐘,也可能更久一點,他盯著那被拉上的窗簾,醞釀著起身的力量想去把它拉開。
可是門突然被敲響了,咚咚三聲,禮貌規律,如果容熙還醒著,八成會以為是王助理去而複返,但現在他醉了,沒有半點該有的驚醒和謹慎,也沒有去想他本就朋友不多,這個點會來找他的,或許是不速之客。
他只好先放棄了窗簾,用手臂夾住抱枕,一隻腳穿進拖鞋裡,另一隻腳在地上搜尋片刻無果,便光著走過了客廳的大理石地磚。
開門花了一點時間,他轉了門鎖三圈才轉對方向,門開啟時走廊裡的燈打進來照臉上,刺得醉酒後畏光的眼睛眯起,容熙看到外頭站著一個人,是個男人,很高,穿著黑色的短袖體恤,帶著一頂鴨舌帽。
帽沿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半張臉,容熙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人是誰,就被突然伸出的手臂一把摟住了腰,按在了重新關上的門板上!
“唔……”抱枕和拖鞋都掉了,抱枕被那人踢開,鞋底著地啪得一聲脆響,容熙被人懸空抱了起來,對方的動作有些粗糙,分開他的腿時掐到了軟肉。
他哼了一聲,說:“痛……”
賀長庭的動作立刻頓了頓,手上下意識放輕了一點力道,但下一秒他又兇相畢露,把懷裡溫熱的、已經半個月沒有見的人按住,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他聞到了容熙身上的酒味,這麼濃,顯然喝了很多。
賀長庭咬牙切齒,掐住容熙的下巴用了點力,“喝酒了?”
容熙腦子裡嗡嗡嗡嗡,習慣性地點了點頭。
賀長庭當然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習慣,他只當容熙沒醉徹底還聽得懂他說話,他把容熙的腿盤在自己腰側,低下頭與他額頭相抵,兇惡地質問:“給我三百萬是什麼意思?”
容熙呆滯了幾秒,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柔的反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