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結束後的當夜,hok一行前往濟州島,入住當地高階度假酒店,頂級海景套房,容熙為他們包下了一整層樓。
六月的濟州島,白天氣溫已經很高,可以下海游泳。
酒店私家海灘,沒有擁擠的遊客與滿沙灘的垃圾,無論是曬曬太陽還是淺潛游泳都算得上愜意,可惜賀長庭提不起半點興致。
他在房間裡待了四天,大多數時間都在對著窗戶外頭潮起潮落的大海發呆。
他的狀態有一點差,甚至不太回憶得起自己是怎麼樣登上了來濟州島的飛機。
掌心裡的手機被捏到溫熱,整整四天,沒有任何訊息。
第五天他跟著眾人出了門,是去免稅區購物,這次比賽冠軍獎金二十萬,五名主力隊員都分了不少。
名貴的奢侈品買不起幾件,小的紀念品可以買一籮筐,賀長庭什麼也沒看,只在路過一家手工藝品店時,買下了掛在門口的捕夢網。
韓劇用來吸引小女生的東西,在印第安人的傳說裡有捕獲美夢的力量,聽起來有一點土,賀長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買它,只是下意識覺得可以送給容熙。
但是他還沒有原諒容熙。
賀長庭看著店家把捕夢網裝進紙盒裡,用緞帶繫上了漂亮的蝴蝶結。
他為什麼要送容熙東西?賀長庭接過袋子時想,容熙一言不發獨自離去,他為什麼還要送他東西?
他們的關系,哪怕賀長庭已經意識到自己對容熙的一點喜愛,也無法改變賀長庭居高臨下的姿態與地位。
容熙先糾纏上的他,賀長庭若不願意,是理所應當,賀長庭若願意,容熙更該感恩戴德。
他以為誰先愛了誰便被動,卻不知真的愛了,便沒有了你我主次,只想把最好的送與對方,他的理智還不願意,潛意識卻已經開始這樣做。
回國當天是週末,但職業選手沒有固定假期,老廉催促著眾人放了行李就來訓練,五天不打,手該生了。
賀長庭的怒火從五天前的巔峰上下滑了一些,至少不再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花了幾個晚上思考他與容熙的事情,終於得出結論,容熙不會捨得離開他。
他恢複了一點獵人的從容與自信,至少表面上是,他不再表情陰沉,偶爾能對旁人笑笑,他恢複了高強度的練習,在練習賽中把出現在視野內的敵人全部擊殺。
“長庭,你最近太沖動了,”老廉在每日的總結會議上蹙著眉點評,“對方兩個人,你可以迂迴,不該強行一換一。”
賀長庭笑了一聲,反問:“不拿人頭怎麼建立優勢?”
老廉眉頭更緊,賀長庭高調高傲,卻從不反駁來自教練的客觀意見。
“我們雖然拿了亞洲杯的冠軍,”老廉放緩語氣,“但是比賽這種事情本來也有運氣成分,年底全球邀請賽,歐美的強隊都會參加,你要再穩健一點。”
全球邀請賽……賀長庭笑不出來了,容熙還會去嗎?
這是他與容熙失聯的第十一天。
即使是禁慾期裡,他與容熙也維持著一週一次的見面頻率,都是容熙主動過來,哪怕只能在車裡見上五分鐘,也一定會過來。
但這一次,容熙沒有再聯系他,那條簡訊石沉大海,如果不是hok的贊助經費還沒有斷,賀長庭甚至以為容熙出了事。
而他在日複一日的等待裡消磨了憤怒,漸漸變得有些不再自信,容熙竟然可以這麼久不聯系他,容熙還會聯系他嗎?
賀長庭依舊生活,依舊比賽。有人問他容熙怎麼這麼久沒有來,他便笑笑,說出差了。
這點遲疑他不願意表現於人前,他習慣了掌控容熙,絕不允許容熙成為能夠掌控他的存在。
賀長庭只是恢複了抽煙,抽得比以前更兇,兇到隊友們見了都會勸上一句,吸煙有害健康。
他自然沒有聽,焦慮使他的反應速度變得緩慢,最近的練習賽已經輸了好幾場,只有尼古丁能稍稍緩解情緒的壓抑與低沉。
直到從韓國回來半個月後的某日,kors突然驚慌失措地從樓下沖上來告訴他們,贊助商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