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姬被人給綁上拖了出來。
白落幽三指併攏搭上她的脈搏,眸光微動。
這脈象不像是瘋了的脈象。
莫非,她是裝瘋?
她鬆開手的一剎那,夭姬驀的伸出手指,抓住白落幽的手腕,指尖幾乎陷進她的皮肉。
白落幽不動聲色。
“白落幽,你個賤人,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哈哈哈哈哈,賤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夭姬仰頭,凌亂髒汙的頭髮,擋在那張,與她幾乎如出一轍的臉上,瘋魔可怖。
“沒有你,陛下就不會將我視若無睹,沒有你,我夭姬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獨一無二,我要你死,你死了,這張臉,就再也不會被人說成像你……”
白落輕輕用力,就掰開她的手。
從腰間抽出帕子,漫不經心的擦拭著,她在她手腕上留下的指痕。
她沒瘋,只不過是深陷於恨她的漩渦中,走不出來。
夭姬垂頭搭腦,‘咯咯’的笑著,“陛下,你為什麼不看看我,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不看看我,我不要你走,我要你留在這裡,永遠留在這裡。”
白落幽撩袍蹲下身子,將她額前的頭髮撩到一旁,輕笑一聲,眼眸如寒光刺骨。
“夏侯禮將你派過來,就是為了抓走彩蓮,引我去寧國?”
夭姬目光呆滯的與白落幽對視。
白落幽譏諷的看著她,“他倒是好算計,知道拿我身邊的人開刀,不過,他應該不知道,在南國,是我的地盤,他想動我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資格。”
夭姬的目光逐漸有了鬆動,嘴上不再喃喃著陛下,而是對白落幽說,“賤人,你早晚有一天會萬劫不復,你不屬於這裡,你來到這裡就是違背天命,你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
白落幽淡淡的道,“我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不是你隨便說說就能成真的。我白落幽的命,是我自己的,不是誰想拿,就能拿走的,你屢次三番的要置我於死地,如今又害得彩蓮痛失親子,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夭姬勾唇,“呵呵,你殺了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
白落幽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匕首,將匕首抽出刀鞘,凌冽的寒光,落在夭姬的瞳孔中。
“死?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便是死了。可我,偏不讓你這麼輕易的去死。”
“你要幹什麼?”夭姬看著那把匕首,厲聲問道。
白落幽將匕首抵在她的臉頰上,細細端詳,“你此生最恨之事,不就是像我嗎?那就將這張臉毀了,豈不是遂了你的願?”
“不,不要!”夭姬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整個人都開始劇烈的顫抖。
她雖然恨這張臉,卻也愛這張臉。
因為,這張臉,堪稱絕色,堪稱驚豔,她利用這張臉,不知道幹成了多少事,她也因為這張臉而沾沾自喜。
更因為。
陛下,是因為這張臉,才將她留在身邊的。
白落幽的匕首,狠狠的往下一劃。
“啊——不要,不要毀了我的臉,我求你了……”
夭姬大喊道。
但,鮮血順著她的臉頰蜿蜒而下。
白落幽看著那道醒目的疤痕,皮翻肉爛,原本傾城的絕色,此刻,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