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地再見顧掌門,釋英有些懷念地看著他,對徒弟的擔憂終是放下,只如實道:“我尋回了劍神之心被盜時的記憶,一劍將我斬斷的叛徒,正是風奕死前見過的最後一人。”
果然,顧餘生聞言眼神一冷,握著釋英的手頓時收緊,良久方才閉眸嘆道:“蒼陌,竟然是他……”
風奕一生收了三個徒弟,其中最尊敬他的便是於邪修手中救下的大弟子蒼陌,就連那儲存屍身的棺木,都是這個徒弟親手打造。蒼陌是東靈劍閣的第二代祖師,滄浪峰劍陣便是他親手佈置,若要無聲無息突破,自是簡單。
只是,風奕選作繼承人的徒弟親手挖了他的心髒,縱使他對世人無情,到底難免感傷。
這個真相對顧餘生而言是足以令他對人世再次失望的打擊,所以,釋英回想起叛徒面孔後,便決定滿足徒弟的願望。他必須給徒弟足夠的糖,讓顧餘生忘記人生的苦,為此就算是把自己賠了進去,也是值得。
“祖師爺死後,其徒蒼陌掌管靈山,東靈劍閣也是在他手上發展成了修真門派。我相信劍修不會屈服於淨世宗,可是,若面對的是自己的祖師,結果難料。”
他的預防總算有了效果,如今顧餘生雖是沉默,神色倒還算平靜,釋英打量著自己徒弟,繼續道明用意,
“蒼陌被我的刺擊中,只有以我的露水入藥才能解毒,我已讓掌門師兄清查這些年的藥閣記錄,相信很快便能查出與蒼陌勾結之人。”
風奕一生中記住的人不多,蒼陌是少數他記得面容的人,顧餘生看著自己的仙草,不去回顧那些記憶,眼神很是柔和:“師父,風奕除了仙草什麼都不在意,你不必擔憂。”
他雖如此說,釋英卻知,風奕一生不親近任何人,卻將身後事交給了蒼陌,可見內心對這個徒弟還是有幾分信賴的。冷漠了一輩子的劍修終於在晚年又信了一次人,得到的卻是毫不留情的背叛,這樣的事豈能輕易揭過?顧餘生越是冷靜,最後爆發時便越是雷霆之勢。
釋英並不懂如何安慰人,想著徒弟喜歡抱著他,這便將顧餘生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只輕聲道:“他雖是你最看重的徒弟,到底也是前世的舊事了,現在你有師父,我是世上最稀有的仙草,比什麼人都貴重,莫要傷懷。”
初聞這個訊息時,顧餘生表面平靜,心裡卻是不可抑止的怒氣,他終於明白為何不願再做人的風奕會選擇轉世,劍神一生從不放過任何敵人,這樣的逆徒,若不親手將其斬殺,如何平息心中怨忿?
然而,當感受到仙草有些笨拙的示好後,滿腔殺意忽地消散了許多,他俯首嗅著師父身上熟悉的香味,彷彿又回到了一人一草在滄浪峰相伴的日子。
這是他最寶貝的草,不能再讓師父擔心了。
融合了前世今生的念頭自心中浮起,顧餘生的語氣恢複了冷靜,淡淡道:“師父,你躲著我的這三日,我給妖族送了幾封信,不出意外,這一次妖族使者將會帶著與第一聖徒有關的重要線索和元如師兄一同返回。”
冰蠶子的確透露過第一聖徒被封在幽冥間隙的訊息,可當初妖族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釋英聞言立刻疑惑道:“妖族有第一聖徒的訊息?”
對此,顧餘生輕輕一笑,“沒有,但我們可以假裝有。”
師徒二人最是瞭解彼此,釋英聞言頓悟,“你想引蛇出洞?”
“既然尋不出叛徒線索,不如給他機會,讓他自己出現在我們面前。”
顧掌門一旦被青囊長老冷待便要除幾個邪魔歪道發洩一番,這一世也繼承了這個習慣,在釋英去萬卷峰的三日便制定了計劃要將叛徒揪出,如今既然得知蒼陌也牽扯其中,更是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他撫摸著釋英的白發,想著自己不在的這些年仙草所受的傷,眼中流露出幾分疼惜,見釋英用不解的神色瞅著自己,只輕輕吻上其額頭,鄭重道出一句承諾,“旁人終究不可信,這一世,我親自保護你,絕不再讓任何人傷你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 釋英冷漠):佛系仙草,普度眾生,一切隨緣。
顧餘生:物件是個想做聖僧的奶媽怎麼破?
元如:聖僧?在我手下沒有佛系,說吧,想要什麼本子!
鶴五奇:我做作業的時候,你們居然在交流本子,簡直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