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此話落下,顧餘生臨終之願便了,回憶也無疾而終,他驚訝地睜開眼,無法理解為何夢中的自己還未戰便已認定結局只有身亡。
為什麼會這樣?他怎麼可以將釋英一個人留在東靈劍閣?
“喂!這位老哥,你醒醒啊!”
突然浮現的回憶讓顧餘生仍有些恍惚,直到鶴五奇焦急的聲音傳來後知後覺地抬眼,這一看才發現這人真氣竟已控制不住,灼熱陽氣正自體內快速溢位,正是做火入魔之狀。
鶴五奇本是經脈陣痛,刻意借聊天轉移心神,誰知聊著聊著這劍修就沒了聲音,而體內的陽氣更是再次發起沖擊。他不願在外界犯病,奈何此時真氣根本不受控制,見顧餘生回過了神,便叫道:“我要發病了,你最好立刻遠離我!”
他發病來得突然,顧餘生也不確定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想起夢中二人對話,仍是將鶴五奇踢出了敵人範圍,只冷靜地問:“我要如何助你?”
鶴五奇沒想到這劍修居然願意助自己平複真氣,然而他這情況特殊,一旦發病就連元嬰修士也止不住,更別提一個年輕劍修。他的神志已到極限,只能強撐著警告:“你快走!”
這已是鶴五奇最後的理智,話音未落身軀忽的一震,洶湧真氣驟然恢複平靜,抬頭時眼中唯有一片迷茫,半分也看不出情緒。
少年外表沒有絲毫改變,可對視的第一眼,顧餘生就知,眼前人已不是他所認識的鶴五奇。修真界的確存在神魂附身的情況,這樣突然就被佔據身軀的異象卻是聞所未聞,顧餘生不確定鶴五奇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拾花劍已在手中,只警惕地問:“你是誰?”
然而,此時的鶴五奇彷彿根本聽不見旁人言語,雙手用力一絞,原本封住其修為的枯藤便四分五裂地散去。憑借本能掙脫束縛,他看都不曾看向顧餘生,旭日般的陽氣瞬間包裹全身,一掌拍碎前方牆壁,對著陰寒山就疾馳而去。
顧餘生沒想到這人竟全然不理會自己,連忙禦劍追了上去,到了外界才發現,正值正午的天空居然就出現了漫天紅霞,一片赤紅的火燒雲就籠罩在陰寒山之上,似乎正在迎接主人的歸來。
這樣的場景與萬嶽子出生時完全一致,應是陽果引發的天地異象,難道,萬嶽子被淨世宗收走的神魂竟是在鶴五奇身上?這個在他臨時前設宴共飲的人也是淨世聖徒嗎?
此等異象自然第一時間引起了釋英注意,就在顧餘生為天空異狀稍作停頓時,一道青色流光自天邊飛速馳來,一回頭,釋英焦急的神色便到了眼前,“餘生,可曾受傷?”
師父的表現讓顧餘生心中驀地一暖,他想,自己和夢中的掌門不一樣,莫說死亡,就算受傷師父都會擔憂不已。只有這一點,無論釋英對他有沒有愛慕之情,永遠都不會改變。
所以,不論他曾為何而死,今世都要為師父好好活著。
鶴五奇雖然修為暴增,對外界卻沒有任何攻擊性,只一味向陰寒山飛著,似乎那裡有什麼在吸引他。
此事不簡單,顧餘生一把將釋英拉上拾花劍,摟住師父的腰就禦劍追了上去,雖是曖昧舉動,面上卻正色道:“師父,小心一些,他體內可能有萬嶽子神魂。”
主人突然就被搶走,雙劍無念在空中茫然地轉了個圈,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釋英也沒想到徒弟會突然把自己拉了過來,雖不解為何要雙人禦劍,仍是將正猶豫該不該護主的無念收回,沒有掙開顧餘生的手,只認真囑咐道:“白日的陽果是天下至剛之物,別與他正面交鋒。”
作者有話要說: 鶴五奇:你們害怕點,我不是正常人。
顧餘生:真巧,我也不是。
釋英誠實):我不是人。
天方子:我在果子與人之間反複橫跳。
沈逢淵:我和他不一樣,在七歲和七十歲之間反複橫跳。
鶴五奇冷汗):這都是些什麼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