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是真不明白自己對男人到底多有吸引力,怎麼不論上下都有斷袖看上他,而且採用的手段還出奇一致。他們幽水谷好歹也是個修真門派,怎麼每次都要被牽扯進這些痴男怨男的感情糾紛,當真是令人無語。
內心雖是鬱悶,江蘺也沒忘記任務,感受到某棵仙草正在用葉片拂著自己手臂,他的神情一片灰暗,像是掙紮了一番終於認清了現實一般,只嘆道:“我要你發下血誓,不論天嶺宗形勢如何,定會護得幽水谷平安。”
平日表情少的人就是有這一點好處,就算做戲時裝不出多麼激動的情緒,別人也只當性情使然,不會懷疑他根本沒入戲。此時冰蠶子也道他心中羞恥正在佯裝冷淡,沒有多說,如他所願立下血誓,然後喚來了一名面色慘白的弟子,指著江蘺道:“雪熒子,帶師弟下去休息,只要是他的吩咐,全都照辦。”
潛入後院本就是江蘺此行目的,這便跟著那白衣弟子向外走。
無霜園四季如春,這被稱作後院卻滿是陰寒之氣,隨著雪熒子開啟陣法,只見寒氣如煙霧般彌漫在廊間。小橋流水都被冰層覆蓋,四周草木皆已凋零,就連最耐寒的臘梅也沒了生機,整個園林滿是沉沉的死氣。
雪熒子也是水行修士,進入這裡時仍受不住寒氣趕緊披上了狐裘,他見江蘺一襲單薄白衣竟絲毫不受影響,心中不由暗嘆,冰靈之體果然不同凡響,看來此人應該受得住師父體內的寒氣,不會落得其它公子那樣的下場。
他已看出江蘺或許會非常受寵,帶路時便有意提醒道:“住在這裡的公子大多患有惡疾,師弟平日莫要靠近。”
這園子本就冷得奇怪,路上還不見半個行人,江蘺聞言便知有問題,只疑惑道:“修士還有治不好的病?”
修士自愈能力驚人,自然不會被頑疾困擾,雪熒子面上又白了幾分,彷彿被什麼吸幹了血色,最後只苦笑道:“你以後自會明白,不過,師父這樣疼你,或許你真會成為他的道侶。那時,自然不必擔心這些問題。”
這雪熒子既會被冰蠶子視作心腹,自然不會輕易道出情報,將江蘺送到房間便匆匆離開,走時一味低著頭始終不曾回頭看上一眼,彷彿這園子裡有什麼奪人性命的鬼魅一般。
這房裡也沒比外界好多少,不止沒有炭火,就連被褥都凍得僵硬,毫無取暖功能。江蘺見四下已無人,這才將袖間仙草悄悄放出,皺了眉道:“冰蠶子此人心機頗深,面對我也沒有露出破綻,要套他的話,不容易。”
那是一株巴掌大小的草,不論根莖枝葉都是世上最純粹的碧色,彷彿澄澈天空落入人間,細長葉尖墜著月華的光輝,葉片輕輕一搖,便見熒光如星痕般劃出轉瞬即逝的悠然軌跡。然而,不知為何,它頂端將近一半葉片竟已枯萎,蒼白替代了原本的青色,掛在莖稈要落不落的樣子瞧著有些可憐。
這樣的仙草若是被風奕看見,只怕當即就能抱著它大哭一場,正因不想看見這樣的場景,釋英才拒絕了顧餘生的陪同,獨自化作原形藏在江蘺袖間潛入無霜園後院。
當時顧餘生聽到這個訊息就黑了臉,悄悄拉過江蘺叮囑自己師父哪些部位是不能摸的,最後還鄭重地交給了他一方手帕,語重心長地道:“你既是斷袖,為了大家清白,還是把我師父包在手帕裡吧。”
對此,江蘺只回了一個看瘋子的眼神,他被迫變成斷袖就算了,如今又被要挾換個位置繼續斷袖這也勉強能忍,可懷疑他對草都能下手這也太過分了吧?他又不是和天地萬物都能斷袖的男人!
四下無人,釋英也化為了人形坐在床上,他倒不知徒弟的擔憂,認真思考著一路上聽見的話,只道:“修士不會輕易被病痛纏身,或許我們可以查一查這些被關在後院的公子。”
對此江蘺倒沒什麼意見,他都進了此地,自然只有扳倒冰蠶子才能出去,聞言便回:“東靈劍閣既已答應合作條件,我自會全力配合你。”
此行一旦失敗江蘺便會真正落入冰蠶子手裡,眾人本以為他不會輕易答應,誰知知曉一切之後,他只提出了一個交換條件,那就是——不論能不能成功,東靈劍閣要掩護幽水谷遷移至靈山,斷不能讓天嶺宗之爭波及他過去的師門。
經歷過種種事端,江蘺已意識到幽水谷是自己的弱點,只要他還在修真界,就會有人盯上過去師門,若要保他們平安,唯有搬遷至東靈劍閣附近。江蘺相信,在這天下,只有劍修不會藉此威脅於他。
如此信任倒是令沈逢淵受寵若驚,當即命顧餘生去辦此事,如今釋英看著以身犯險的江蘺,只嘆:“你為了幽水谷也真是含辛茹苦。”
幽水谷的存在為江蘺添了許多麻煩,可他從沒忘記自己還不是修士時在幽水谷中的生活,此時也是淡淡回:“我尙是嬰兒時便通體冰冷不會哭也不會笑,親身父母許是普通凡人,沒見過這樣的異狀,於是把我當作妖物而遺棄。若非師門將我撿回,只怕我早成了河底白骨,什麼前世今生都沒了。如此養育之恩,怎麼回報也不過分。”
此話令釋英沉默了許久,他想著風奕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是輕嘆:“你說的沒錯,護養之恩,值得任何回報。”
作者有話要說: 江蘺:和這些斷袖比,那隻魚居然挺可愛。
胖頭魚:都是同行襯託得好!
顧餘生:看看他,我發現自己還是幸福的。
胖頭魚:可我是群裡車技最好的攻啊,江蘺每次都——
眾人:什麼?你說說細節!
江蘺冷漠):釋英前輩,想吃生魚片嗎?
胖頭魚委屈):你在床上不是這樣的!
顧餘生:單身狗突然受到暴擊,逐漸呆滯.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