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沒聽過的事,釋英沉思片刻,奪過顧餘生手上書籍就細細翻看。他是醫道高手,對經脈執行之法遠比顧餘生熟悉,才看了幾頁便覺出了不對,只淡然道:“這似乎是一門雙修功法,我沒見人雙修過,具體效用如何還無法推測。”
顧餘生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和師父研究這些事的一天,一面覺得這不合適,一面又頗為期待釋英會露出什麼神情。只可惜他的師父不論身心都是棵仙草,如今翻看了數頁,就連眉毛也不曾動一下,彷彿這和他素日解剖的屍體根本沒區別。
顧餘生有些失望地暗自嘆氣,嘴上卻是微笑著回:“師父清靜無為,自然不會沾染這些東西。”
釋英倒不覺繁衍後嗣的行為有什麼可避諱的,雖不理解人為何沉迷於此,如今聽出顧餘生似乎言不由衷,想起他的年紀,這便勸道:“你年歲也大了,若是有了開花傳粉的心思便告知我一聲,千萬別學萬嶽子招惹一身桃花劫,最後還死在了老情人手裡。”
聞言顧餘生心中便是一動,暗道:我若告知你,你當真不會把我逐出師門嗎?
雖是這樣想,他仍是沒把此話說出口,抓住重點便問:“師父之前似乎認為軒齊子是兇手?”
釋英希望別再和當年之事扯上關系,奈何事與願違,如今只淡淡道:“我只說殺害萬嶽子之人是冰蠶子,可沒說軒齊子是無辜的。”
“師父的意思是……他們合謀?”
聞言顧餘生恍然,不過,很快又升起了新的疑慮,“若是如此,冰蠶子為何不與天方子合作?”
這一點釋英自然也想到了,立刻就回:“因為天方子和掌門的關系太好了,而東靈劍閣與魔靈註定是生死仇敵。我想,它和受其控制的修士並不是平等交易的關系。”
冰蠶子由於舊時恩怨,與魔靈合作殺死萬嶽子,並意圖嫁禍天方子,只可惜當時萬嶽子屍身被洛兮封印,此事便只能無疾而終。如今青蓮妖屍再現人間,不知冰蠶子與軒齊子達成了何種協議,雙方共同對付天方子,目的應是掌管天嶺宗,未來還會對東靈劍閣下手。
這便是釋英目前所得推斷,只是,此事尚有疑點。若說軒齊子對付東靈劍閣是為殺妻之仇,冰蠶子也任由魔靈驅使就有些奇怪了,而且,他這本雙修功法似乎不是尋常之物……
更重要的是,整個無烽城都沒有邪氣存在,他們到底是如何與邪修取得聯系?若不抓出隱藏的邪修,東靈劍閣猜測再多也無法拿天嶺宗長老如何。
想到這裡,釋英也覺苦惱,手指扣著桌面總覺少了些什麼,待到瞥見站在一旁的顧餘生,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疑惑道:“今天你不想摸我的葉片嗎?”
顧餘生自發現可以借風奕為由握住師父的手之後,雖然內心不斷警告自己保持敬重之心,身體卻很誠實地往釋英身邊湊,這樣二人獨處的時候更是不會老實做個乖徒弟。只不過,他剛剛看完了那令人遐想的書,如今還覺有些燥熱,生怕一時控制不住做出錯事,只能心虛地站在一旁默唸道德經。
誰知這種時候釋英竟主動問出這樣的話,顧餘生聽著像是邀請,可又覺師父不可能對他有這種心思,只能試探地看向釋英,“師父,你……”
釋英此時正是早些被吃早昇天的心態,倒無意觀察徒弟神色,想著也該讓顧餘生適應他的藥性了,這便道:“你若喜歡我的葉片,可以嘗一口試試,味道應該不差。”
此話一出,顧餘生便知師父的意思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然而他還是無法剋制地把視線朝青衣男子身上一掃,默默想象這味道是怎麼個好法。最後,青年只能強忍著越發洶湧的邪念,轉身就朝外跑,“我有些渴,去澆水。”
如此突然的舉動自然引起了釋英注意,他是醫道大家,朝顧餘生身上一瞟便發現了端倪,這個狀態,比起口渴倒更像是……
釋英視線移向桌上攤開的少兒不宜書卷,瞬間瞭然,不過仍有些疑惑地想,正常來說,一個成年男子看見春宮圖會害羞成這樣嗎?顧餘生的成長速度倒是比他想象得慢了許多。說起來,顧掌門一百年都沒有道侶,該不會是因為他連如何行人道都不懂吧?
劍修的思維遠比常人轉得快,釋英眨眼間便已得出數個推論,最後,考慮到這對人類男性似乎不是什麼值得誇贊的事,只嚴肅地點了點頭——嗯,掌門真是個一心只為天下的好人。
待到回頭,釋英才從銅鏡中發現自己正在輕笑,他先是愣了愣,當聽見院中傳來的嘩嘩水聲,唇角的笑反而越發鮮明。這種徒弟正在逐漸長大的獨特體驗當真讓釋英高興,自風奕記憶覺醒之後,他其實已不能再教顧餘生什麼。如今,比起師父帶徒弟,倒更像是長大後的顧餘生在陪著他。
釋英想,這樣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續到顧餘生不再需要師父的那一天,或許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顧餘生:我感覺師父在誘惑我!
顧餘生·掌門:醒醒,你到死都是處男。
顧餘生:閉嘴,我絕對不會重複同樣的悲劇!
風奕:呵,一群垃圾,我早已摸遍仙草全身,還每日抱著它遊歷五湖四海。
顧餘生:把這個戀物癖給我禁言。
釋英:冷漠地看著徒弟日常精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