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為何,這些年他有許多機會給東靈劍閣找麻煩,最後都沒有動手,或許是現在眼界大了,考慮的是整個南方的利益,做事比以前有分寸。又或是,他對沈逢淵的心思有了改變……
就在天方子摸著雙魚佩沉思時,沈逢淵也想起了當年之事。他當初其實是想給釋英拍幾塊陰陽青玉石做鋪面,誰知一時走神竟拍錯了。正在後悔之時,天方子這廝居然挑釁他,他不肯輸給此人,便將錯就錯一路競價,好在最後想起自己可是個永遠沒道侶的劍修,拿塊雙修的玉佩有什麼用?這便及時收手,只可惜讓這個老對頭嘚瑟了一回,倒是頗為不甘。
他本以為天方子已把玉佩送給哪個相好了,誰知此人竟是一人帶兩個,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和自己雙修?只是為了膈應他一回,至於這麼狠的嗎?
沈逢淵自認對天方子的心態猜的八九不離十,此時更在意的卻是顧餘生為何提起此玉,按照正常思維一想,立刻問:“師侄,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死者身上有和這玉佩有關的紋路?”
誠然這推論比顧餘生突然做了個預知夢靠譜,天方子聞言仍是不由斜了他一眼。雖然沈逢淵在老人中也是屬於清秀的那一款,但俏老頭那也是爺爺輩的人物,只憑這張臉就足以讓一切正常人瞬間心如止水。於是,天方子剛升起的懷疑立刻消散,只默默腹誹:他應該是想多了,自己對這個人除了敬老還能生出什麼心思?
顧餘生本是探尋夢中所見,不料引來這一問,立刻解釋道:“我以為這是天嶺宗長老的信物,疑惑萬嶽子為何沒有,這才隨口一問。”
沈逢淵還道他發現了線索,原來只是猜想,有些失望道:“這就是你多慮了。萬嶽子那家夥常年外宿不歸,每次風流完便就地換一身衣裳,什麼香囊玉墜都落在了相好手裡,天嶺宗就算有重要信物,也不敢叫他隨身攜帶。”
聞言天方子又抬了眼,這人失望什麼?他如此縝密的人,若真要殺萬嶽子,豈會留下如此破綻?
許是剛剛回憶起了少年之事,天方子忽的不願被沈逢淵小瞧,想了想,還是道出了一個不曾告知任何人的訊息,“當年萬嶽子瞞著我們獨自前往陰寒山,應是發現了什麼寶物想要獨吞。我曾派人一路跟蹤,大概是中元節前後,這些人突然就沒了訊息。如今他們的屍體,也在青蓮妖屍之中。”
這件事若被軒齊子得知,要將萬嶽子之死賴在他頭上便極其容易,天方子當年就已殺人滅口,只要自己不提,天下絕不會有第二人知曉。他也不知自己為何一時上頭就對沈逢淵說了,正在皺眉,就見沈逢淵懷疑道:“只是跟蹤這樣簡單?”
不得不承認,沈逢淵對他的行事手段很是瞭解。既然已經開口,天方子也不再隱瞞,如實道:“當然,若有機會送萬嶽子歸西,我的人也不介意讓他早些上路。”
在劍修面前坦言要殺人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人,歷來就只有一個天方子,沈逢淵也差不多習慣了,只涼涼道:“你這黑鍋背的真不冤。”
之前你還拿劍指著我脖子,逼我實話實說,現在說實話你又不愛聽,劍修這破脾氣真難伺候。
天方子的城府果真不是浪得虛名,雖然內心不斷嘲諷,面上的笑意卻親切自然,還頗為友好地拉過沈逢淵的手,只輕聲安撫道:“還請沈兄好生調查真相,若能借此事扳倒軒齊子,他日由我掌管天嶺宗,對東靈劍閣只有好處。”
劍修用劍極看中手感,沈逢淵雖將臉和身軀化為老者,持劍的右手倒和過去一般仍是青年男子的模樣,骨骼分明手指修長,幼時留下的些許薄繭略為粗糙,但就是讓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天方子雖只是藉此佯裝示好,每次碰到這人的手卻不經暗中腹誹,說什麼不願糾纏情愛紛爭,以老者容顏求個清淨,就你這德性哪會有人動心?劍修的想法當真不可理喻。
“少拉拉扯扯的,東靈劍閣只查青蓮妖屍,才不參合你們的破事。”
天方子具體在想什麼沈逢淵還無從得知,他也無意為利益扭曲事實,兇手是誰就辦誰,絕不留情。不過,一看天方子面上和善的笑,他就知道這廝心裡肯定在罵他。
於是,老掌門毫不猶豫地抽回手,只道出了一個令天方子笑容逐漸消失的問題:“別繞圈子,招了吧,你和萬嶽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天方子:奇怪,我明明上位打臉活得宛如小說男主,為什麼沒感到多爽?
顧餘生:因為你贏了遊戲,輸了性取向。
沈逢淵:什麼?他被萬嶽子掰彎了?
天方子:……我錯了,我當初就不該手賤和他插旗!
釋英:忘情水瞭解一下。
天方子:請容許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