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盯著手背深思的模樣令顧餘生內心不由忐忑,在釋英面前隱瞞心思並不容易,只要一點蛛絲馬跡,他那些自己想要努力掐死的念頭就會被師父發現。不行,必須在釋英發現之前把所有邪念都掰直,他可不想某一天師父也拿瓶忘情水發給自己。
就在師徒二人各懷心事時,魚妖終於返回,對著釋英就道:“將軍有令,只許你獨自進入碧落九淵,其它人立刻退出碧濤鎮。”
此話雖是放釋英進了大門,眾人卻齊齊聽出了“你進來,我一定要打死你!”的意味,天方子可不想把世上獨一無二的仙草折在此地,立刻含蓄地悄聲警告:“妖族定是另有所圖,小心有詐。”
比起他,顧餘生要直接許多,他怎會讓師父獨自去見那蝴蝶,當即就道:“師父,你不能去!”
釋英自然不會當真獨自進入妖族領地,當即尋了個理由拒絕道:“我不信天嶺宗,不能把徒弟獨自留下。”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被盟友當面嫌棄的天嶺宗長老天方子只能一臉冷漠:“……”
奇怪的是,本抗拒人類入境的魚妖竟真的妥協了,沒去回報曉夢就道:“只準劍修入內,天嶺宗之人全部在碧濤鎮外等候。”
“……”
天方子沒想到劍修和妖族竟能在此事上率先達成共識,雖對天嶺宗的信譽頗為無語,也只能將備好的傳訊符文遞給釋英,暗中囑咐道:“我們三派的人已在邊境備戰,遇事捏碎此符,大軍即刻進攻,定會將你搶回。”
釋英回溯時間是為了讓顧餘生渡過死劫,在沒看見那一天之前絕不願被別人吃了,將符咒收進袖中,掃了一眼在場唯二的劍修,這便道:“顧餘生、牧海燈,隨我進入妖族領地。”
牧海燈本是蹲在礁石上喝酒看戲,沒想到自己來報個信居然也會被長老點名,只能無奈嘆道:“唉,好不容易得了幾天假,回門被執法長老揍了一頓不說,最後還是得幹活。”
顧餘生倒是猜出了釋英用意,牧海燈隨勝邪長老學藝多年,即便比不上其師父,也是個得力助手。此行取證定然十分困難,自然會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想到這裡,立刻就道:“牧師兄,元如師兄前些日子給了我幾瓶上好的梨花釀。”
牧海燈旁的愛好沒有,唯獨嗜酒如命,果然立刻就歡喜地跳了下來,“師叔吩咐,義不容辭!”
釋英不擅與人交流,徒弟能搞定同行人自是最好,只不過,聽了這話他忽然挑眉,“元如教你喝酒?”
仔細想來,顧餘生疏遠他也是在和元如混熟之後的事,難不成是被這小子帶壞了?
誠然,某位師兄寫下的不可描述本子的確算得上是罪魁禍首,顧餘生卻是記起師父不喜酒味,當即就正直道:“弟子牢記師父教誨,飲酒傷身,修士該時刻保持頭腦清醒。”
所以他只是謹慎地檢驗了一番有害之物的味道,並得出了結論——還是師父泡的茶比較好喝,雖然時常要擔憂茶葉裡是不是混進了其它東西。
沒有否認,也就是說,的確是元如帶他喝酒,照那人的頑劣性子,只怕還去了許多不合適的地方。
釋英倒沒被他糊弄過去,不過他從不懷疑顧餘生的優良品質,此時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只在心中暗道:果然是被元如帶壞了,回去再收拾他。
牧海燈常年不回東靈劍閣,對這師徒二人的互相試探不甚明瞭,不過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聽話的劍修,只能嘆道:“你這種乖寶寶到底是哪裡想不開,居然跑來做劍修?”
對此,顧餘生垂眸一想,像是安慰自己一般,只道:“或許是因為徒弟不用付診金吧。”
是啊,他已是師父最親近的人,也是絕不會被拋棄的徒弟,該滿足了。若是奢求太多,只會令師父困擾。
作者有話要說: 釋英:憑本事治好的相思病,為什麼不收診金?這些醫鬧人士真是不可理喻。
顧餘生絕望):誰來告訴我怎麼攻略這種師父?
風奕:趁他還是草的時候挖回家養起來。
釋英:你誰?
顧餘生·掌門:和他一起打戰場,成為全服第一劍修。
釋英:隊友怎麼突然死了,真菜。
顧餘生冷漠):我決定把自己掰直。
釋英:徒弟為什麼不握我的葉片?他的叛逆期還要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