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生當然不會參與打架讓師父擔心,他只是默默掏出一塊留影石,準備將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畫面錄下來,然後正直道:“你們人多易出事,我去看看。”
事實上最瞭解徒弟的莫過師父,顧餘生的確聽話,做事也穩重自持,但他骨子裡還是個劍修。所以,元如打架暗中遞棍子的是他;牧海燈酒後禦劍一頭撞上穿林峰,默默用留影石記錄下一切送到法閣的人也是他;至於元如編造青囊長老和祖師爺的感人過往時,給執法長老帶路,第一時間舉報的人無疑就是他。
徒弟不動聲色的小動作釋英都看在眼裡,只能默默感嘆,果然顧餘生當上掌門不是沒理由的。當初相對一百年,他居然都沒發現掌門一本正經的棺材臉下還有這樣活潑的心。不過,也許是因為顧餘生對他歷來就極為敬重,從無冒犯之心?
此時釋英想不明白的是,給他澆水時顧餘生都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尷尬神情,雖是如此,每日仍是三次送水前來,最近的量還越來越大,這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
思慮許久,青囊長老最終得出了一個聽起來沒錯但好像有哪裡不對的結論——可能他徒弟只是認為仙草水靈靈的樣子比較好看。
釋英琢磨徒弟心思時,沈逢淵也在暗中觀察閣中弟子,他早知元如這閑不住的調皮鬼不會安生,見眾人之中只有顧餘生始終保持平淡神色認真觀摩比武,這便對釋英輕聲贊嘆:“你這徒弟天性沉穩,遇事不驕不躁,或許有成為主事之人的資質。”
釋英只知沈逢淵當初意外隕落時選中的新掌門是顧餘生,卻沒想這樣早就有了苗頭,雖是涉及劍閣大權的敏感話題,他也沒做迴避,只坦然問:“師兄這是有了退位的心思?”
沈逢淵關注顧餘生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尋到了拾花劍,又對釋英極為執著,他總覺這孩子和祖師爺存在某些關聯。這樣觀察下來,祖師爺蹤跡沒尋到,倒是發現顧餘生的性子還挺適合做掌門。
此時釋英問起,他也如實回應:“其實我早就想退下來養老,只可惜實在尋不出合適的人選,你們這幾個長老論能力完全不輸別派掌門,可若要和人打交道,沒打起來就不錯了。”
劍修們要說打架,那是各個擅長,可要他們和其它門派和睦相處,簡直難如登天,釋英這不理人的脾氣在長老中都算是溫和了。
顧餘生繼位之後,東靈劍閣便斷了與所有門派的外交,似禦劍山莊這般與其它門派聯手的情況再未出現,釋英雖不通人情,卻也知這或許是他們最後滅門的原因之一。
此時既有機會挽回,他便對沈逢淵認真道:“好好教我徒弟。”
劍修最恨與別派虛與委蛇,一聽說要和別派交流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沈逢淵沒想到釋英竟不反對,面上這就流露出一絲欣慰笑意,“我會時常與他聊一聊。”
誰也沒想到,東靈劍閣的未來就在二人閑談間有了個雛形。兩個自認是老年人的師父正遠遠看著徒弟鬧騰,一名守衛弟子卻是帶來了不尋常的訊息,“掌門,落霞派洪道人和天嶺宗天方子一同來訪。”
外派來訪的緣由歷來就那麼幾個,不是他們的弟子又被劍修揍了一頓,就是被捅出了什麼秘聞前來抗議,沈逢淵一聽就知麻煩來了。不過,他們這群弟子今天都忙著在門派內打架,哪來的閑暇功夫去外界惹事?
雖是不解,他還是對守山弟子點了點,“請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牧海燈:越獄,酒駕,打隊友,劍閣一哥參上!
執法長老:上面酒駕漂移的混小子,你已經被盯上了,給我滾下劍來!
元如:師弟,來一起皮斷腿啊!
顧餘生:不動聲色地皮了一下,還好,沒人發現,今天也是師父的乖寶寶。
沈逢淵:居然能收到一個不搞事的徒弟,你上輩子是佛祖嗎?
釋英:嗯,低於禦劍山莊這個級別的事他都不屑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