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結彩,紅綢高掛。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繚繞的煙霧在卿府門前彌漫,圍觀這場盛大婚事的人將卿府所在的那條街堵得水洩不通,賓客的馬車莫說要行至卿府門前,連那條街都進不去。
為迎眾多賓客,卿府早早把隔壁宅子打掃幹淨利用起來,而卿府上下每個人都忙得脫不開身。
鳳儀樓內,卿雲歌早已梳妝打扮好,紅妝加身,襯得那張美豔絕俗的臉蛋嬌豔欲滴,如一朵沾染著雨後露水的大紅牡丹,動人心魄。
坐在鏡前,卿雲歌透過琉璃鏡看著以樹下姿態立在不遠處的淩傲,黝黑的眼眸如漩渦般,顏色深了又深。
“淩傲師兄,何必要淌這趟渾水呢?你們一族躲躲藏藏的活到今日,你是這一脈的獨子,此去生死難料,你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淩家就後繼無人了。”嫣紅的唇瓣似貼著玫瑰花瓣一樣,紅唇輕啟,珠言玉語從她紅唇溢位,妖嬈無雙。
弒千絕派人調查了淩傲,調查的結果她也聽了,淩傲家主的血仇她都瞭解。
“你嫁給了王上,便是主子,叫我師兄多有不便。”淩傲站得像個木頭人一樣,目不斜視的警戒著四周,回的話差了千裡。
卿雲歌無聲嘆息,她說正經事,他卻跟她提規矩,“拜堂成親是日後的事,今日只是讓我家人不留太多遺憾,主子那是之後的事,現在你不必跟我提規矩。”
“禮不可廢。”冷硬的反駁。
卿雲歌露出個無奈的神色,一夜之間,跟被傳銷組織洗腦了一樣。
喜娘臉上堆滿笑容,扭動著腰走進閨房,見卿雲歌還沒將蓋頭蓋上,小跑過來,誇張說道:“哎喲,我的姑娘啊,外面都準備唱禮了,你怎麼還沒把蓋頭蓋上,快趕不及聽唱禮了。”
喜娘趕緊把紅蓋頭給卿雲歌蓋上,替她整理了一番,這才扶著卿雲歌出了閨房,淩傲盡職的當個侍衛跟在她身後。
這讓卿雲歌有點汗顏,原本的師兄成了侍衛,感覺怪怪的,而且她看上去像嬌弱到需要保護的女子嗎?
唱禮是北冥迎親的重要一環,將聘禮的禮單唱一遍,聘禮越貴重,越能讓上門的親朋好友知道新郎官對新嫁娘的重視,也是讓大家不要擔心她嫁的不好,而讓新娘聽也是讓新娘知曉對方心意,嫁過去之後要相夫教子,孝順公婆。
喜娘合著是鞭炮聲在卿雲歌耳邊絮絮叨叨的給她江浙規矩,然後將卿雲歌扶到正廳前褶褶聽人唱禮。
卿雲歌規矩地站著,眼神望著自己的嫁衣——發呆。
“天外天王上送卿四小姐無上幽本一本,靈器北鬥劍一柄……”唱禮的聲音高昂的響起,每念出一樣就聽到賓客們的驚呼聲譽吸氣聲,被這樣貴重的聘禮給震撼到了。
一雙手拉住卿雲歌嬌嫩的手,溫暖迅速包裹著她,卿雲歌清聲喚道:“娘。”
“嗯,乖女兒。”天音眼眶濕潤,望著身穿紅家人的女兒,滿心擔憂不知從何說起,她與女兒分離多年,好不容易團聚,女兒就要出嫁了。
聽出天音聲音裡的哽咽,卿雲歌反握住天音的手,安慰道:“娘,弒千絕他待我很好,他性子雖然冷了些,但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你不用擔心我嫁過去他會給我委屈受。”
他性子不屑做那種事。
“娘相信你的眼光。”天音擦擦眼淚,心起漣漪,“要是你爹能看到這一天該多好,他一定會替你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