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紫色的光中還有記憶碎片在流動,盡數被四月吸收掉了。
卿雲歌擔憂的目光望向拂蘇,那些記憶中有拂蘇最痛苦的記憶,如今全進入了四月的腦海裡,那陰暗不能示人的記憶。
“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拂蘇微笑,清淡的眸光中暗藏著難掩的痛苦,只是在那抹清華之下,所有的情緒在掩蓋下,都變得淡了,彷彿那些痛苦在他身上僅是流水,輕緩劃過便流水無痕了。
卿雲歌抿唇,默不作聲的望向四月,心湖蕩起層層漣漪,難以平靜。
那些痛苦的過往,越是輕松道出,越是沉重。
拂蘇師兄也一樣,像曾經的她。
華光褪去,食憶花枯萎,緊咬著四月手臂不放的花瓣,如柳絮般被風吹走,在她手臂上留下點點花汁。
記憶流轉,他人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四月將腦海中的記憶整理一番,卻是格外小心的避開了拂蘇的記憶,待睜開眼睛時,她眉目帶笑。
“往那邊逃出來的。”四月指著北方說道。
“有活著的人嗎?”卿雲歌上前,手貼著四月後背,將自己虛鏡記憶體著的精純靈氣渡給臉色略顯蒼白的四月。
瘴氣很是汙濁,食憶花亦是身帶濁氣,對四月而言,濁氣是她化為人形的天敵,不靠精純的靈氣支撐,她很難長時間維持人形。
“有,他們當中有很厲害的人,還有兇獸窮奇。”四月又是閉著眼睛在記憶裡搜尋了一遍,道:“有個很好看的男子。”
兇獸窮奇!
那不是慎刑司門前的兩頭守護神獸嗎?
很好看的男子,會是劍起嗎?
若是的話,天宗與慎刑司帶著軍隊出現在西北大山,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只要記下路線即可,其他記憶扔到天河裡面去。”卿雲歌輕聲在四月耳邊說道。
四月乖巧地點頭,隨後眼神有意無意的望了眼拂蘇,卻是沒有說話,將當中不必要的記憶盡數扔到鏡中天河,她的記憶在鏡中天河尋不回來,不管如何找,被天河洗去的記憶都早已化為虛無,所以哪怕卿雲歌想要詢問無盡之海與須彌子的事,她記憶裡也僅有模糊的印象而已。
四月在前面帶路,對方行路雜亂,好似逃亡般慌不擇路,完全無跡可尋。
而那批會死在結界前的人是半路逃亡回來的,與天宗以及慎刑司的人分開了,不知遇到了什麼變故,全員瘋瘋癲癲的,當中只有幾個比較厲害的人保持清醒,帶著人往安全的地方逃,但卻有人在中途退縮了。
“血跡。”滄凜眼尖的發現草叢中的一灘血跡,停了下來,“血裡帶毒,不像是毒障。”
“四月所說的情況,瘋瘋癲癲的,確實是像中毒後産生了幻覺。”卿雲歌在四周找尋了一下,不止發現一處血跡,向是有人可以放血解毒一般,“或者,這西北大山中的空氣裡含有讓人産生幻覺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