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幽靜,花樹靈氣影響,開得燦爛。
到今日為止,整整一月。
拂蘇每日午後會來後山陵寢檢視一番,裡面瑩光溫潤,梵文重刻於上,只是那掉落到菩提梵境裡的人,依舊未歸。
白狐……滄凜……
滄凜每日守在陵寢內,研究著闖入菩提梵境的方法,始終無用,便是他從菩提令施法,也無法再開啟菩提梵境,卿雲歌困在菩提梵境中一月未出,而他們守在陵寢內,進不去,無從相助。
“滄凜,用膳了。”拂蘇提著食盒進了陵寢,將裡面的食物拿出來擺好。
滄凜暗紅錦袍落地,認真嚴肅的研究那些梵文上,利爪無數次揮出,始終未破壞掉梵文。
“蒼羽那幾個老頭怎麼說?”滄凜優雅地轉身,一地華色。
在擺好的濕毛巾上擦擦手,抓起雞腿狼吞虎嚥的啃。
一個月了,蒼羽那群老頭全都說著沒辦法,常一舟那個老不死卻還在計較擅自讓雲歌進入菩提梵境一事,氣煞他了。
“大抵是在裡面迷失了,也可能是承載了菩提梵境內強大的功法,在裡面自行吸收。”拂蘇負手站在梵文前,他來過陵寢數次,那一次是第一次入菩提梵境。
一入菩提梵境,他便發覺卿雲歌掉落到了別處,唯有他與“狐貍”身在一處。
當見華服男子立於身前,邪魅如斯,一雙墨瞳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拂蘇恍然驚覺,那隻狐貍竟是位模樣俊美的男子。
他二人在菩提梵境中行走了數日,大千世界的清修之法,閱覽了數種,各有領悟,卻始終不見卿雲歌蹤影。
滄凜與卿雲歌間的傳音術斷了聯系,在梵境中亦是感受不到她的半點氣息。
無處可尋,他們在白茫如雲絮的梵境中又尋找了數日,最終被院長喚醒,才出了菩提梵境。
出來後方知,卿雲歌不知掉到了何處,菩提梵境中有大千世界,緣淺緣深各有數,她興許是掉到了更深處去了。
“再強大的功法,一個月都該出來了。”滄凜斜靠在平整的石臺上,半點未將石臺當做放棺槨的臺子,自行便躺下了。
“師伯說,菩提梵境有個縫隙。”拂蘇未多言,並非不想,而是關於縫隙一事,只傳了下來,卻無人知曉縫隙當中是何物。
“雲歌掉到縫隙裡了?”滄凜啃著油滋滋的雞腿,一躍而起,“掉到縫隙裡會有何後果?”
拂蘇閉眼搖頭,亦是擔憂。
天清風和,菩提花開。
卿雲歌如同墜入一個個複雜的夢境,夢境雜亂。
金戈鐵馬,血染江山。
山河小雨,竹屋琴鳴。
然而最終盛世清歌,萬頃桃花枯萎,只餘孤墳一座,歸了塵土。
她的身體在漂浮,如在溫暖的懷抱裡輕輕搖晃,剛想醒來,意識卻又遠遠的抽離了,陷入了沉睡。
花香淺淺,楊柳依依。
飛揚的柳絮灑了半邊天,落在她鼻翼,化作縷縷靈氣,竄進了她的體內。
卿雲歌覺著難受,身體好似承載了無數重物,沉重不已。
她微微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睛,隨後眼皮又沉重地閉上。
過了片刻,她才再次轉醒。
入眼,雲霞如錦繡布匹般鋪在天空,仙鶴齊鳴,霞光漫天。
浩浩天地間,八荒九州皆是笙簫祥和之音,如天地同賀,萬世盛景。
卿雲歌掐了自己一把,下手有點重,倒吸一口涼氣,才恍然覺著自己還活著。
卿雲歌垂眸看了看身上的傷,血色還在,但傷卻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