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幡拂動,蒼穹清朗。
花叢錦簇,喧聲笑語,一輩英才盡聚於守望臺。
左丘天朗,一代英雄人物,威名蕩蕩,從未有過一子半徒,如今收了兩個徒弟,拜師大典自然盛大隆重。
蒼羽首徒,那是左丘天朗自華幕退去後,繼承蒼羽之人,那份榮耀便是無人可及。
此次入蒼羽的學生,將在今日決定拜入哪位尊師門下,早早的守望臺前便聚集了許多蒼羽新生。
眼見拜師大典即將開始,莫非視線在人群中掃過,始終不曾見到卿雲歌身影,不禁著急起來。
“若煙,你說雲歌會不會在這種大日子裡遲到?”莫非轉頭詢問林若煙,林若煙溫柔的面龐上亦是浮現出焦急來。
卿雲歌行事全憑心情而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蒼羽聖尊對她心有偏見,林若煙只希望在這件大事上,卿雲歌不要率性而為,要知道得以拜入蒼羽院長門下是件多麼榮幸的事。
卿子鴦聽著耳邊響起的話,心裡冷笑,巴不得卿雲歌在這種時候耍小性子,無法成為院長徒弟。
蒼邙峰只住著卿雲歌與北冥爍,誰知道會生何種變故,她希望能與紫尊弒千絕結合,可那般厲害的人物抓不住,至少北冥爍她要牢牢抓在手裡,決計不能讓卿雲歌有機會,便是卿雲歌失了這個機會,輪不到她成為院長徒弟,她不能坐看有過婚約的兩人日日相對!
卿子鴦握緊了拳頭,面上卻保持著得體的淺笑,惹來無數男子頻頻矚目。
卿子鴦乃卿子鴛的妹妹,不少人有所瞭解,入了蒼羽想找個靠山,自然會想拉近關系,於是不少人奔著卿子鴦而去,要與她結交,這讓卿子鴦越發自信,她不比胞姐差,更遠勝卿雲歌。
三尊來了其二,兩人分坐在左右兩旁的白銀寬椅上,中央華麗的黃金寬椅還空著。
常一舟臉色依舊不好,冷哼一聲便是磅礴怒意。
目光在眾學生間劃過,北冥爍已然在旁等待,而卿雲歌卻不見蹤影。
“真是好大的架子,尊師到了她都沒到,是想讓我們所有人等她一個不成?”常一舟不滿話語沖口而出,饒是不善察言觀色之人,也能從他語氣中察覺出他對卿雲歌強烈的不滿。
此言一出,底下一陣唏噓,道卿雲歌恃寵而驕。
北冥爍聽著躁動的聲音,皺起眉頭,蒼羽本就對她頗有微詞,她竟然還在這種重要的日子裡遲到。
恢弘的鐘聲響徹浮朧山,拜師大典正式開始。
鐘聲敲響三下,一道靛藍身影從天而降,風吹動長袍,獵獵作響。
左丘天朗落在黃金寬椅前,袖袍一揮,淩冽鬥氣飛揚而出,襲向守望臺上鎏金鼎爐,只見鼎爐炸開,星輝閃耀,升上高空,在天空炸成星芒,霞光籠罩整座浮朧山,凡靈長之物無一不駐足仰望天空。
蒼羽星芒,刻於玄命,唯有院長可亮星芒。
此舉一為傳達,傳達給始祖今日蒼羽後繼有人,二為昭告,昭告八國,蒼羽院長收徒盛事。
星芒散去,眾弟子行跪拜大禮,“拜見院長。”
“起來。”左丘天朗揚聲道,威儀萬丈,如世間皇者。
左丘天朗落座於黃金寬椅之上,對常一舟道:“開始吧。”
“你那個小徒兒人影都沒見著,如何開始?”常一舟怨氣漫漫的回道。
“那丫頭啊,她不來了,就讓爍兒一人行拜師之禮即可。”左丘天朗隨意說道,他早料到那丫頭不會來拜師大典。
“不來是何意?她拜你為師了?”琉青眼神微眯,光潔秀氣的額頭有絲絲皺起的紋路。
“這師徒情分是要認的,只是省掉拜師大典而已,待回去後讓她敬杯茶就好。”
“師兄,你太縱容她了,連拜師大典這麼重要的時刻她都出現,日後還如何管教?”常一舟猛然站起,情緒激烈的反駁。
底下的學生望著上首爭吵的三人,心中狐疑,心思各異。
卿雲歌若不是院長徒弟,是否會另選一人補上?
左丘天朗攤攤手,當即把這個鍋甩到常一舟身上。
“說起這事,還得怪你。昨個兒你嫌棄她鬥氣低,那我就氣不過了,回去後就讓她勤奮修煉,誰知她昨夜修煉了一整晚,她是先天靈體,浮朧山靈氣純正充沛,今個一早去看,一舟,琉青,那是一個不得了啊。”左丘天朗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理直氣壯得很,越往下說勢頭越發做得足,集市感慨的熱淚盈眶,又是欣慰的嘖嘖出聲,好半晌才把答案公佈出來,“她又要突破了,你們說,身為師傅是否該為了拜師大典讓徒弟強行終止突破,自損靈脈?”
常一舟沉默,臉色好似吃了蒼蠅般難看,最後只能嚥下心頭那口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