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街人群,入不了她的眼,人來人往,她只看得見他一人。
銀發泛光,氣勢驚人,世間萬物在他身旁顏色盡失。
卿子鴦痴痴地注視著弒千絕的身影,眼中流露出媚態,只聽她溫柔細膩的聲音響起,“太子,我們也在這裡買盞花燈吧。”
“你喜歡就好。”北冥爍負手而立,眼神在弒千絕身上一閃而過,視而不見。
卿子鴦沖北冥爍嬌羞一笑,隨即視線又落到了弒千絕身上。
一炷香的功夫,弒千絕手一甩,毛筆落到擺放筆墨的小桌子上。
卿雲歌轉著花燈,望著布罩素白的兩面,一面題詞,一面畫著草草幾筆構成的金戈鐵馬,血染天下,大氣磅礴,隔著畫布便能感受到畫裡的肅殺之氣,蕩氣回腸,快意恩仇的江湖,在他幾筆之下瞬間便成了。
盡管與花燈上四季之景不符,但卿雲歌更喜歡弒千絕筆下的景色。
“還以為你的雙手只能殺人呢,沒想到還能寫詞作畫。”卿雲歌提著花燈,眼神不斷落在布罩上的話畫上,詩詞她倒是不感興趣,唯獨這畫對她胃口,怎麼看都覺得這幅畫與她才是一個世界的。
“那是你。”弒千絕冷冷地瞥了一眼傻笑的人兒。
卿雲歌無語,他還真說對了,她雙手殺人更在行。
“看在這盞花燈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
一掃方才心中對弒千絕行事不同尋常的鬱悶,卿雲歌歡快地提著燈,身影融入溫馨的燈火間。
卿子鴦看著走遠的兩人,眼神落在那盞花燈上,面前萬千花燈在她眼中也抵不過卿雲歌手裡那盞。
卿子鴦反複挑了許久,還是沒有喜歡的花燈,只好與北冥爍繼續去其他地方閑逛,腳步卻是不自覺的往弒千絕離去的方向走去,心裡含著期待,興許能遇到弒千絕,兩人同遊花燈會。
卿雲歌眼神往警惕的往後看去,捕捉到那抹美麗動人的身影,心底冷笑。
當初為計劃編造藉口時,信手拈來便汙衊人,而今不顧矜持的巴巴跟上,勾著北冥爍,主意卻打到了弒千絕身上,美人的心還真是大,容得下的人都比尋常女子多。
心思百轉,星眸顧盼生輝。
卿雲歌唇角噙著狡猾的笑意,一抹心思浮上心頭。
“弒……千絕?”卿雲歌抬眸,目光所及已不見那擁有漂亮銀發的人,左右張望,周遭往來的人群路過她身旁,始終不見那個無法忽視的身影。
卿雲歌往前走了一段,拐進了旁邊的弄堂上,放眼望去,弒千絕如同消失了一般。
“把弒千絕弄丟了?”卿雲歌駐足沉思,糾結萬分,難以想出弒千絕可能會去之地。
下一刻,卿雲歌面色一鬆,方才所見的糾結蕩然無存,弒千絕又不是小孩子,堂堂紫尊,武功高強,即便中央城內危險重重,淪落到被人擔心這種地步的人也只會是她,而不是弒千絕。
再說,卿子鴦一心跟在身後,見她與弒千絕走散,肯定會想辦法追上去,他有美人相伴,她才不去招惹是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