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的騎射輕騎軍剛剛轉向陣後,顏良得意地看到自己將敵人截了個正著:此招定然大出趙雲的意料之外,敵騎就連挽弓搭箭都來不及,再加上戰馬轉彎時的慣性,使得那些騎射輕騎兵一時難以掉頭或改變行程,惟有筆直地自投羅網。
趙雲,僅此一擊,便叫你這一千輕騎化為齏粉!更要緊的,是要汝南的許邵知道,他的名將譜錯誤百出,河北四庭柱的怒血狂刀顏良,絕不應該排行在第七位,應該一舉突破百鳥朝鳳的趙雲,排名第三!
想到這些,顏良狂喜地長嘯一聲,平舉起手中的大刀,馬蹄轟鳴,五百名突擊騎兵向迎面而來的敵人激烈地對撞過去。
才縱馬沖了不到十步,顏良已看清了敵人,大驚失色。
對面沖來的敵騎兵,一個個身披重鎧,手持兩丈多長的鐵矟……這哪裡是什麼騎射輕騎,分明是那四千主力當中的突擊騎才對!
怎麼可能?明明應該是騎射手
再一回首,顏良看到了右後方,趙雲那英俊俊美容顏上已經綻放的笑:原來,就在先前他們兩軍交錯的時候,趙雲已經彙入了主力當中。而另外一千突擊騎兵,卻扮演了趙雲騎射輕騎的角色,擾亂了顏良的視線!
這個時候,顏良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許邵在評價趙雲的時候,除了介紹他百鳥朝鳳槍法的空靈繚亂之外,更加了一句:雲有勇有謀,騎兵技藝渾然天成,天下唯有呂奉先、馬孟起兩人可與之比肩!
顏良此時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他雙目盡赤,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瘋虎,率領著手下,狠狠撞向了前面的突擊鐵騎:解決了這支突擊騎兵,再來收拾趙雲不遲!只要自己的軍陣尚在,那這場戰,孰勝孰負,一切都尚未可知!
一時間,鮮血四濺,人仰馬翻。悽厲的馬嘶和人喊之聲,沖破寰宇。
兩支突擊騎兵,此時再無花俏地撞在一起,猶如兩只沖鋒到極致的犀牛,以命相碰!巨大的撞擊聲讓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而拋飛的殘肢斷臂,更是給這次的慘烈,增添了鮮明的注腳!
當然,這種時候,也並非是全無花俏可講。顏良在即將和敵騎撞在一起的瞬間,微微偏開一點角度避開了來矟,順勢將大刀橫送,切入了敵軍的脖頸。敵兵雖死,然而戰馬還在向前飛馳,雙方巨大的沖擊力使得顏良乘風就勢,一杆大刀舞得狂如怒濤,刀刃上的獻血,更是讓他“怒血狂刀”的名號,更加名副其實!
顏良肆意賓士在敵陣當中,那些白馬義從,對上他幾乎沒有一合之人。憑藉著勇悍的意志和用氣的感悟,以及更加有用的拼殺經驗,顏良就在對撞的一瞬間,便斬殺了十幾名白馬義從,所向披靡!
然而,就在顏良耀武揚威之時,一杆大戟卻擋住了顏良的大刀。
“鐺”的一聲,
顏良猛然有些錯愕,但感受手中傳來的力度,似乎也沒有多大。顏良便也沒多在意,只是調轉刀柄,再一個斜砍,欲用他的如狂如電的速度,將敵將斬下馬來。
然而,出乎顏良意料的是,那杆戟磕上他的大刀之後,猛然又不管不顧地朝著顏良的咽喉刺來。這一擊,猛地讓顏良大驚失色,仔細看去,原來是那員將領竟然是手持雙戟之人:右手那一戟先是虛招,故意引得顏良加快速度快攻,而左手的一戟,已然早早防護在胸間,時刻準備著擋開顏良劈來的大刀!
這一發現,立時讓顏良渾身一寒,電光火石之間,顏良生生收回了斬殺那將的迅猛一刀,收手用刀杆回防,意欲磕開那致命的一戟。可是,再度令顏良抓狂的是,那員將領似乎看穿了顏良的用意,左手一揮,另一戟有突襲猛至,兩戟交叉攻擊,竟然如長河奔流一般,連綿不絕!
此刻顏良終於明白了來將的可怕,奮力大吼一聲,雄軀一挺。整個人藉助戰馬前沖的力量,將身體彈飛起來。而手中的大刀,也完全放棄抵擋,竟然兜頭朝著那將豎砍下去!而那將臨變不亂,只是雙手一錯,將手中的雙戟交叉成十字,死死護住了他的要害!
“鐺!”
“嘶啦!”
兩騎終於相錯而過,再落馬時,顏良的眉頭陡然皺成了山川,望著右腿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怒喝道:“來將何人?!”
原來,顏良還是錯誤低估了那人的力量。顏良以為勢在必得的一刀,狠狠砍在那人的雙戟之上後,竟然只是震得那人雙手微微一沉,堪堪到纓盔幾寸,便不能再有寸進。而那時顏良用勢已老,架不住雙戟多變,那人右戟繼續橫檔大刀,左戟一揮,便在顏良的大腿之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我乃東萊太史慈!”太史慈回頭朝著顏良一望,臉色不變嘲諷道:“久聞河北四庭柱名動天下,今日一見,果然果然見面不如聞名啊!”
“混賬啊!”顏良受此羞辱,當真氣得臉色充血,須發盡張。恨不得一口將太史慈啖入口中,咬其骨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