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路人打電話送去了精神病院,這也是周博之所以找到她的原因。
侯澤明趕走了傭人,拉上了所有窗簾,沒有開燈,房間裡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
忽然,房間了亮起了一點星火,忽明忽暗。
昏暗中,侯澤明的身子在發抖,面容開始扭曲,變得猙獰,他知道,又是那個人要出來了,那人總是能趁著他意志力薄弱的時候輕而易舉的佔據他的身體,控制他的思想。
他不知道那人控制他身體跟大腦會做什麼事,當他再回到身體裡時,之前的一切都會忘記。
他們就像是不會幹擾彼此的兩個靈魂。
其實侯澤明知道,學過心理課的他,患有人格分裂症。
韓家彷彿淌進了一條悲傷的河流,老夫人雖然蘇醒,身體卻是每況日下,韓國榮也失去了鬥志,對於公司很多事都力不從心了,至於趙芳,成天都抱著韓原的遺照抹眼淚。
沈初夏看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她心生悲傷。
韓原走了,留下三位老人,兒子被送走,她連悲傷的機會都沒有,她得扛起這個家。
她抱著自己,淚水從眼角滑落:“韓原,你真是殘忍。”
殘忍的將思念與痛苦都留給了她。
在韓原下葬半個月後,所有人都以為沈初夏會跨了,韓家會跨了時,韓國榮帶著沈初夏進了公司,開了股東大會,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將公司全都交給了沈初夏。
這個決定無疑上了頭條,人人都等著看笑話,都說,這死了丈夫,又沒有兒子,沈初夏早晚會捲走家産。
沈天曾回來過的事,除了幾個朋友,沒有人知道。
所有人都以為,韓家沒了繼承人,剩下三位老人,一個寡婦,這遲早是要被敗了的。
韓國榮沒有去在乎那些流言蜚語,他真的已經力不從心了,沈天是韓家的獨苗苗,憑著沈初夏對韓原的情分,他相信沈初夏不會背叛韓家。
沈初夏更是自動遮蔽那些話,有柳宗元的幫忙,加上她將悲傷化為動力,公司在她管理下,並沒有再虧損的跡象。
周博看著沈初夏用另一種方式振作起來,他替她感到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不過旋即又兀自笑了笑,他自己都沒處理好自己的事,還替沈初夏擔心什麼。
周博給鄭雲請了醫生,但這瘋病比不得別的病,對症下藥就心,鄭雲之所以瘋,是心病。
心病難醫。
看著像小貓一樣蜷在沙發上睡覺的鄭雲,周博心下一片柔軟,走過去彎身將她準備抱到床上去睡覺。
哪知他輕輕的觸碰卻遭到了她的激烈反抗,她像是條件反射的對他拳打腳踢,面容透著懼怕,嘴裡大喊著:“別過來,走開啊。”
周博身子一僵,看著不安的鄭雲,在睡夢裡哭泣的鄭雲,他手足無措。
鄭雲將自己蜷縮再蜷縮,那是一種極度不安的表現,她的額頭冒著大汗,卻醒不過來,她哭著,悲傷著,自責著,牢牢的抱著她一直以來拿在手裡的洋娃娃:“寶寶,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保護好你。”
周博心疼的蹲下身,想要為她擦掉眼淚,卻又不敢。
抹了一把臉,周博柔聲安撫:“都過去了,我抱你去床上睡。”
鄭雲忽然哭得更為傷心,嘴裡說了一句讓周博驚呆的話。
“梁翠,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