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到了蘭婕妤宮殿中心,宮殿中心是一個池塘,裡面有一座假山,山上長出幾棵富貴竹,山周圍還有可愛的小魚在溫暖的陽光下,自由自在地遊著。
沒了那種皇宮裡的奢華,卻多了幾分田園的恬靜,像是這混混沌沌的皇宮裡的桃花源一般,靈君喜歡極了這個世外桃源的景色。
靈君看著這美麗的景色楞了神,身心全部沉浸在了這美景之中,忙碌之餘,有那麼一處空間可以肆無忌憚地遐想,眺望,讀書,那該有多愜意!
“香雲公主,請。”蘭婕妤的話把趙靈君拉進了現實。
走進屋子裡,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古琴立在角落,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臺上,滿屋子都是那麼清新閑適,榻邊便是窗,精緻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
“我這兒比較簡陋,還請香雲公主不要介意。”蘭婕妤見趙靈君看得出神,便趕緊笑笑解釋道。
“不不不,我喜歡極了蘭婕妤的住處,簡潔而不失高雅,實在是宮裡的一處世外桃源。”靈君說道。
“那香雲公主以後可要多來坐坐。”
“那是自然。”
這蘭婕妤雖說不受寵,卻比宮裡的其他娘娘多了幾分真實,沒有虛情假意的笑和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作風,也算是宮中的一股清流了吧。
“香雲公主請坐。”蘭婕妤細聲說道。
趙靈君聽罷,端坐在椅子上,蘭婕妤隨後坐到了靈君的身邊。
“來人。”一直跟著蘭婕妤的貼身丫鬟沒有跟進來,一直站在門外,蘭婕妤便把她叫了進來。
“把我床頭上一直放著的那盒茶葉拿來,給香雲公主泡上。”蘭婕妤吩咐說。
“婕妤,那茶您一直沒捨得拿出來過,怎麼今天……”小丫鬟略微有些猶豫。
“就你話多。”蘭婕妤聽到丫鬟這麼說,顯得略微尷尬,沖趙靈君尷尬得一笑,趙靈君也象徵性地回了她一個笑。
小丫鬟見這情形趕緊按著蘭婕妤的話去辦了,拿茶泡茶,不一會,茶便沖泡好了端了上來。
“我這兒沒什麼好茶,還請公主不要責怪。”
“怎麼會。”靈君本來就不是挑剔的人,何況靈君現在對蘭婕妤的好感還是有的。
“公主請。”
“婕妤請。”
相互客氣了一番,趙靈君端起一杯茶,細細品了品,這茶的質量只能說是中等偏上吧。
以前在金國時,在獨靈處喝習慣了上好的茶,這一喝普通的茶靈君還真是略微得不習慣,這種質量的茶蘭婕妤平時還不捨得喝,那種受寵的娘娘那兒上好的茶葉就算放到壞掉也喝不完,也許這就是差距吧。
“見到公主,我覺得親切得很。”蘭婕妤首先開口。
“我也是喜歡極了婕妤的性子。”
趙靈君與蘭婕妤兩人看似很親近地一直在交談著,但實際上,趙靈君原本與她並不熟絡,回到大宋國之後這麼長時間,除了皇上舉辦宴會的時候可以見到,在皇宮裡也根本沒有見過她幾面,更不要說有如此長時間的交流了,盡管如此,趙靈君還是保有著基本的禮節,與蘭婕妤聊著天。
“香雲公主在我這兒品茶也沒有樂曲助興,公主可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
“香雲洗耳恭聽。”趙靈君點頭答應,自己與這蘭婕妤不管是去金國前還是金國後都並未有過什麼交情,這突然間這麼熱情靈君心裡還是有微微的不適的,但靈君從心裡對這蘭婕妤充滿了好奇,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有一個孤女,從生下來就沒見過爹孃,從小被人賣來賣去,被賣到過很多地方,每一個地方的人都特別不待見她,把她當下人一樣看。小時候把她買去當童養媳,小小的年紀就被拉去幹農活,等她慢慢長大了,那人家也就看她不順眼了,便把她賣到下一家。再大一點,就有人買她去賣藝,強迫她做很危險的動作,為了能完成那些動作,買她的人一直都不讓她吃飽,怕胖了就沒法賣藝了。再大一點,她就被賣到一個地方當丫鬟,每天什麼髒活累活都幹,稍微有一點做不好她就會挨罵,捱打。”蘭婕妤說得很是傷感。
靈君聽了,心裡非常有認同感。雖然靈君不像孤女一樣被賣來賣去,但是靈君也是從生下來沒有母親,沒有感受過母愛,也因為這,父皇也從來不疼愛她一點,沒有給過一點父愛。外人都知道,王貴妃是靈君的母親,也只有靈君知道,事實上王貴妃是怎樣對她的。王貴妃也有自己的孩子,她當然會把所有的愛都給自己的孩子,沒有分給靈君一點。從小就被要求做這做那,稍微有點不好的地方就會受到王貴妃嚴厲的懲罰。終於熬到了大一點,皇上一下令要從眾公主中選一人去金國當質子,王貴妃便二話不說地把她推出來。靈君便小小的年紀背井離鄉,忍受了其他公主從未敢想過的委屈。
“很可笑吧,孤女有過一段感情。他初次遇見孤女時,孤女衣衫襤褸,剛被上一家人嫌棄,扔在大街上,神色恐慌無助,卻依舊掩蓋不了滿身靈氣。她看著他白發如雪,猶如天神一般緩緩走來,將那素白的手遞了過來“姑娘,你可還好?”孤女第一次呆愣在那裡。
“你沒有家人麼?我送你回家可好?”他將孤女輕輕扶起。
“沒,沒有!我是個孤兒!”孤女有些委屈。
“我帶你回家可好?”
“真的嗎?你不會趕我走?”孤女滿臉雀躍,她已經被賣到很多戶人家,真的特別怕再被趕走。
“恩,不會!”他滿口堅定。他帶孤女回了家,孤女才知,他竟是個名滿天下的大才子。
“孤女從小在山野長大,自是不習慣這京郊的處處約束,但孤女卻在他的府邸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他疼著孤女,寵著孤女,孤女以為他是愛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