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些了,小姐,奴婢不敢有任何隱瞞!我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沒有任何掌控自己性命的權利。夾谷小姐吩咐下來的事,我也只能照做,否則定會失去性命!求小姐饒我一命吧!”
婷華已經哭到面無人色,不停地向著趙靈君磕頭,祈求她饒過自己。趙靈君看了她半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行了,起來吧。”
婷華如獲大赦,連忙站了起來,低著頭站在她身邊,大氣不敢出,等待著趙靈君對自己的審判。
“你的難處我也明白。更何況對於皇子府來說,我是個不速之客,更沒有權利要求你對我忠誠。不過婷華,我觀你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夾谷純予的性格。若是你真的得逞取了我的性命,你覺得她會幫你逃過一劫嗎?”
婷華渾身一顫,眼中閃過哀慼之色,“小姐所言婷華又怎會不懂?只不過奴婢身份低賤性命如浮萍,只能隨波逐流罷了,怎敢祈求自由……”
“如今你已經將夾谷純予的計劃透露給我,想來也不能忠心耿耿為她辦事了,今後有何打算?”趙靈君緩緩問道。
婷華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又重新跪了下來,低聲說:“小姐,婷華如今已無路可走,求小姐為我指點一條明路!”
“還不算太笨。”趙靈君點點頭,“聽我一言,明日你便回稟夾谷純予,說我身體不適,一整日只用了些米湯,加了藥的菜品一樣未動。”
“小姐的意思是?”婷華驚訝地抬起頭。
“裝作我沒有察覺的樣子,在夾谷純予面前把這場戲,繼續演下去。”趙靈君笑了笑回答。
與其放棄婷華,讓夾谷純予再想其他辦法對付自己,還不如留下婷華,讓她替自己通風報信,瞭解夾谷純予的下一步動作。
趙靈君知道一時半會兒自己是逃不出去了,還不如沉住氣,好好跟夾谷純予周旋,說不定這人會成為自己的突破點。
入夜,婷華急匆匆地趕往錦華苑,把趙靈君吩咐她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轉達給夾谷純予。
“什麼?”夾谷摔了茶盞,氣憤不已。
婷華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說話。
“小姐。”一直跟在夾谷純予旁邊彷彿雕像一般的大丫頭終於輕緩地開口了:“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她的地位應該不低,夾谷純予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大皇子把這位靈君公主接到府上,想必對她極為重視。若是小姐執意要殺了她,恐怕會破壞了同大殿下之間的感情。”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夾谷純予怨恨地說,“可留著她一天,就好像是在我心頭紮了一根刺!讓我日夜不得安寧!”
“小姐稍安勿躁。奴婢的意思,並非是要留下她,而是徐徐圖之,不要一蹴而就,引起大皇子的反感。奴婢聽聞七日後大皇子要去郊外軍營巡邏,不如就把那天定為動手的日子。至於這幾天,先讓她多活幾日。”
“……有道理。”夾谷純予點了點頭,“就按照你說的做!不過這幾日我也不能讓那個賤人舒坦。婷華,你且聽好……”
婷華回到別院已經是三更了,趙靈君的房間裡還亮著油燈等著她。婷華把夾谷純予的吩咐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讓趙靈君失笑。
“不知道該說她狠毒還是幼稚,想出來的這都是什麼法子?給我上冷茶,飯菜全部換成最簡陋的?還要對我房中的傢俱動手腳?”
“是,夾谷小姐就是這麼吩咐的。”婷華回道。
“罷了,且讓她得意幾日,你便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我倒要看看,七日之後她能使出什麼狠毒的手段來。”
夾谷純予這幾日心情格外的好。雖然完顏哥哥依舊對她不冷不熱,這皇子府住著也並不十分舒坦,可從別院時不時傳來的驚呼與喧鬧卻令她聽了通體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