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儉一愣,轉頭看向了尉遲禮。
尉遲禮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道:“怎麼是胡說八道呢?那天你這孩子可是那麼說的,當時若不是因為那些官兵驅趕,我便要與你問個明白了。”
老乞丐道:“若是孩子看到了什麼,那日邊上也是人山人海的,卻怎未見到有別個人看到呢?難道那麼多的人,都不及一個五歲的毛孩子?”
這一問,卻見將尉遲禮問得啞口無言。
的確,那天看熱鬧的人可是將整條街的兩邊都站滿,若真得有那種事情,就不止是小孩子看到了,別人也應該可以看得到呀?
尉遲儉卻不相信這個老乞丐的話,他蹲得身來,對著小乞丐道:“小朋友,能告訴伯伯,那天你都看到了什麼嗎?我這裡有一錠銀子,可以給你買很多糖吃!”他說著,又取出了一錠銀子來,送給這個小乞丐。
小乞丐正想要接過銀子,卻聽到老乞丐道:“小寶呀,平時爺爺是怎麼教導你的?”
小乞丐驀然一愣,馬上退到了老乞丐的身後,道:“人販子也是這麼說的,我要是信了,就會把小孩子偷走!”
尉遲禮哭笑不得,看來自己三哥的辦法並不好用,這個小孩子不是那麼好騙的,看這個樣子便精明得很。
但是,當尉遲禮看向三哥的時候,卻見到尉遲儉正怔怔地看著躲到老乞丐身後的小乞丐,一雙眼睛就好像是著了魔一樣得緊盯著小乞丐的臉,他臉上的笑容也已然不見,代之的卻是如同見到了什麼驚人的事情一樣地驚詫。
“怎麼了?三哥?”尉遲禮不由得問道。
但是尉遲儉並沒有理會他的問話,反而抬起頭來,看著老乞丐,問道:“老人家,這個孩子是你的什麼人?”
老乞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也許是也看出了什麼來,拉著小乞丐的手,道:“走了小寶!咱們不是說今天就離開京城嗎?以後也不來了!”
分明沒有理會尉遲儉的問話,彷彿是將他當成了一個擺設一般,牽著孩子的手,轉身慢慢地向西城的方向走去。
尉遲儉猶豫著,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去追趕,直到看到那一老一小的影子已然出去了十多步遠,他這才如夢方醒一樣,忽然大聲對著那個孩子喊了起來:“子煜!許子煜!”
孩子彷彿是被觸了電一般,渾身一顫,不由得轉回頭來,愣愣地看著尉遲儉,只是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卻也不知道他是誰。
“我們走了,小寶!”老乞丐說著拉著孩子的走,快步地向另一個小巷子裡走去。
“是!他就是子煜!”尉遲儉已然肯定了起來,就在剛才他蹲著身看清這個孩子的面容之時,雖然這張臉那麼髒,好你是很久沒有洗一樣,但是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尉遲義和許七的兒子。
他最後一次見到子煜,還是在許七沒有帶著子煜逃離京城之際,那已然是兩年前了,那個時候子煜只有三歲。孩子的變化很大,但是那精明的眼神,還有那與尉遲義酷似的臉龐,在真正得他看到這個孩子第一眼的時候,便有一種確信。
“他是子煜?”尉遲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尉遲儉已然失去了他剛才的那份矜持,快步地跑起來,向著那一老一小的身影追了過去,但是眼見著那兩個人轉進了一條巷子子裡,等到他也跑到巷子裡來時,這條巷子裡卻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那兩個人好像是憑空得出現,又憑空得消失了一樣。